诗文 | 所谓 |
释义 | 所谓所谓立功立德 也只不过几个春天 加上几个秋天 几个莺飞加上草长 几个长空万里 送上雁群 几个叮咛在你的耳边 几个伶仃在奔波的途上 几个刮胡子的早晨 就把你消磨 几个剔牙齿的中午 就把你磨损 然后是 沈腰潘鬓 几个打领带的夜晚 就把你打发 几个鼾声大作的三更 几个公鸡啼叫的清晨 就把你嬉弄 把你打扮成而视茫茫 而齿牙动摇的白发 日之夕矣 很快就黄昏了 很快就夜色披纷 仰头是群星的天宇 然后踏着 自己风干的影子 去找寻你的归路 然后是哭丧棒两根墓碑一块 抢天呼地的队伍一群 把你送走 干净也好 不利落也好 总之是青青的坟草 立于漠漠的旷野 让野风去野大吧 让梧桐树再 滴沥一些秋声 最后 灵魂不灵 火柴盒装着一个谜 让你猜 让 风雨猜 让 野草猜 让 野狗猜 让 蟋蟀猜 上帝猜 最后 缺憾还之天地 不缺憾也还之天地 诗题《所谓》揭示了这首诗的写作缘由。“所谓”的意思过去比较单纯,只指“所说的”,现在含有不承认的意思,通常含有相反的意思,指“不是所说的那么回事”或“与所说的意思正好相反”。 俗话说,吹大气的能把你吹死,戴高帽的能把你压死。因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到头来只能留下终生缺憾了。假如有人别有用心阿谀奉承,恭维你是才兼文武的人,能出则为将,入则为相,或者干脆说你已是功济于时,德树于世,你觉得怎么样呢?也许因此会烦恼一辈子。对此,鲁迅曾经举过一个有趣的例子。他说:‘不虞之誉’,也和‘不虞之毁’一样地无聊,如果生平未曾带过一兵半卒,而有人拱手颂扬道,‘你真像拿破仑呀!’则虽是志在做军阀的未来的英雄,也不会怎么舒服的。”(《我和〈语丝〉的始终》)由此可见, “捧杀”与“棒杀”同样危险。诗人面对社会现实中日益盛行的“所谓”之风,戳穿骗局,冷嘲热讽,含蓄表达了挞伐的心绪。这种沉思社会,体恤人生的精神,应该给予评价。 这首诗排列别出心裁,布局错落,疏密悬殊,反差强烈,给人留下很大的思考空间。 第一节可算个“引子”。破题之后,用“也只不过”表示轻描淡写,“几个”表示时间短暂得很。“莺飞加上草长”代春天,从丘迟的《与陈伯之书》中“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演化而来。“长空万里/送上雁群”代秋天。这一节是说别人对你有很多溢美之词,也只有很短时间。 紧接着有人前来嘱咐,有人单独去为你奔忙。第二节是从盛到衰的时间过渡。 第三节写尸位素餐、与世浮沉的过程,是全诗的重点,共分为四层意思,用“然后是”“然后是”“最后”几个词串连起来。先是“刮胡子”“剔牙齿”,消磨意志、损耗精力混日子。然后,像沈约那样腰围减损了,又像潘岳那样鬓发斑白了,得过且过,虚度年华,恍恍惚惚到了暮年。然后,“干净也好,不利落也好”,反正盖棺论定了。最后,死了还留下了余波,得失难评,功罪难说,连自己的灵魂也弄不清楚,只有把遗恨之谜留给不管是什么东西去猜了。写到这里,真可以说是荣耀一时、糊涂一世,装进“火柴盒”依然心犹未甘,死都不能瞑目了。 不过,谁也猜不透这个绝响的谜儿了,只有恭请“上帝猜”了。这一节只有一行,与第三节三十一行形成鲜明对照,说明这一节的重要。因为别人都猜不透,也只有上帝可以一显身手了。当年,柳宗元写《捕蛇者说》,曾发出慨叹说:“呜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假若该灵魂果真地下有知,恐怕也会说:“孰知捧杀之毒有甚棒杀者乎!” 最后一节,无可奈何,上帝还在猜着,你不称心也好,大可惋惜也好,也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了。一筹莫展,在哀怨声中结束全诗。 很明显,这是一首讽刺诗。以夸张笔调图解人生,面对官场走火入魔、头衔行情日涨的现实,从独特的观察角度予以嘲讽批判,取得了较好的教育效果。 这首诗的基调冷峭、严峻,悲凉,语言犀利、凝重。很多词,如“消磨”、“磨损”、“打发”、“嘻弄”以至最后的“缺憾”都是冷色调的,读后令人有压抑之感。只是,有些词太冷僻了,令人费解。如“抢天呼地”应为“抢地呼天”或“呼天抢地”,“抢”在这里是“撞”的意思,“抢天”就说不通了。 “让野风去野大吧”中“野大”,也不大好懂(或排印有误)。另外,第三节有些拖沓,似可更紧凑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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