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林琴南的畏庐 |
释义 | 林琴南的畏庐林纾字琴南,生于清咸丰二年壬子九月二十七日(1852年11月8日)。幼年时,父母、老师、朋友和邻居,各以自己的喜好,称呼他为群玉、徽、秉辉等;随着年龄的增长,境遇的变化,他又自号冷红生、六桥补柳翁;清末民初,又有践卓翁、蠡叟、餐英居士、射九等晚号和笔名。众多的名号,反映了他心绪的波动,亦反映了他复杂而矛盾的人生。其斋号为“畏庐”。他作《畏庐记》,谓:“不烛而行,不侣而处独,其人恒鬼之畏;然而,遇醉与倦者,毋畏也。延吭以俟刃,据镬以受蒸,其人恒死之畏;然而,悍贼剧盗,毋畏也。天下惟鬼与死常足以怖人,而心弗存焉;与亡其心者,莅之恒若无事,然则无畏之非难,深知所畏,而几于无畏,斯难矣;深知所畏,而几于无畏,事不在变,而在常;用不在气,而在志。持虚枵之气,矫高厉之节,时命适称,其人亦可以权为君子。”因此,他“筑室于龙潭浩然堂之侧,颜曰‘畏庐’”。① 林纾出生于福建闽侯城外南台,今福州城东莲塘的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南台所居少士流,以后林虽有文名,谑者每每指之为“土名士”。其《苍霞精舍后轩记》云:“余家洲之北,湫溢苦水,乃谋适爽垲,即今所谓苍霞精舍者。屋五楹。”后又迁居。据他的《浩然堂记》谓:“越壬辰(1892年)秋,始筑堂于精舍之后圃。”取《孟子》“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之义名其堂。这一个斋号的来源之一在于“纾闻诸于南圃旧为孟子祠基,道光一十四年(1834年)圮于水,祠废”。后来他因文名与画名,住宅的光景也大为改观:“辛巳(1882年)春,堂成,乃楼其左,馆其右。纾自名楼曰醒楼,馆曰风篁馆。莳竹无虑百数,更筑亭,北向,居梅花之中,名曰填词亭,以余暇日常填词于此也。圃之大不能一亩,堂焉,亭焉,楼焉,轩焉,微隙之地梅焉,竹焉,蕉焉,杏焉……”又,这一年的冬天,门人再为林纾“更筑畏庐于堂之右,遍植梅柳数株”。 林纾像 23岁时,林纾从石颠山人学画。1926年,林纾的绘画遗作运往上海三山会馆,开了个“畏庐遗画展览”。朱应鹏作《林琴南遗画展览会参观记》,其中一段写道: 林纾一生最为辉煌之事,莫过于他拿起笔,用文言文将外国小说介绍给国人。1897年春,他迁往福州城内,在住入新居后的第十天,和他相依为命了27个春秋的夫人刘琼姿与世长辞,为此他不胜悲痛。一天朋友邀林纾到马江散散心,几位留法归来的朋友谈及法国仲马父子的文学作品,其中王寿昌讲述了茶花女的故事,不想触动了林纾的心。在朋友的一再怂恿之下,不通西文又从未写过小说的林纾竟应允“译”书了。 当时的情景是王寿昌手捧《茶花女》法文原本,从容口述,林纾耳聪手疾,文思敏捷。王寿昌刚读完一句,他亦已写好一句。旁人见他这般神速,心中连连喝彩,却不敢发出声来惊扰他。 于是乎,林纾笔下的异国小说便以古文的形式出来了。 《巴黎茶花女遗事》就这样译成了。一本唤醒国人心智,可称“叫旦鸡”的著作终于在1899年印行,“一时纸贵洛阳,风行海内”。当年上海素隐书屋曾想以巨资给林纾作为译稿的报酬,被他婉言谢绝。昌言报馆按刻本原版应付的版价寄去了款,林纾收到后,立即将款捐给了福州蚕桑公学。 1901年,林纾迁家北京。《巴黎茶花女遗事》一书的成功,促使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于翻译外国小说的工作。他与许多口译人(主要有魏易、陈家麟等)合作,翻译了大量外国小说,其中以《黑奴吁天录》、《爱国二童传》、《伊索寓言》、《埃司兰情侠传》、《英孝子火山报仇录》、《鬼山狼侠传》等影响较大。林纾一生所译外国小说仅已出版的就有一百七十多部,为中国近代译界所罕见,有人认为“他于新文化运动的功绩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林纾31岁才中举,然而却终生未仕。他曾与同科举子组成琼河诗社,结交了一批至死不渝的朋友,此时所作诗文,亦不乏“爱国思亲之作”。 “望瀛楼”之名是林纾用来怀念那位被囚禁在中南海瀛台的皇帝。然而,到了国民时期,他仍然坚持戊戌变法时康有为等人提出的君主立宪制的政治主张。他的一篇《御书记》如是道:“宣统十三年冬,皇帝行大婚礼,臣纾恭绘四镜屏以进,皇帝顾太傅臣陈宝琛,以臣纾十谒崇陵,忠事先皇帝,御书‘贞不绝俗’四字颁赐臣家,犬马衔恩,九顿伏地,呜咽不止……” 他一生最严重的失足莫过于对文学革命运动的攻击,这使他最终背上了维护封建文化的“土名士”的骂名。1917年初,《新青年》相继发表了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和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提倡白话文和新文学,反对载封建之道的文言文和旧文学。当时,许多坚持旧文学观念和旧道德观念的人都装聋作哑,持不屑一辩的态度,唯有他做了一篇《论古文之不该废》的文章,加以反驳。据鲁迅总结的这一时期的状况:“他们正办《新青年》,然而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来赞同,并且也还没有人来反对,我想,他们许是寂寞了……”这样,耐不住寂寞的两位青年钱玄同和刘半农,终于以《文学革命之反响》为题,演了一出“双簧戏”。钱文发了一通鄙视白话文的议论,而把林纾推为反对派的领袖。同期,刘半农以《新青年》记者身份发稿,痛快淋漓地把对方驳斥了一通,讥林纾的古文为不通之文,斥为“桐城谬种”,捎带把他译的小说也挑出许多毛病来嘲笑一番。 林纾终于动了肝火,1919年2月17至18日,又3月18至22日,在上海的《新申报》发表了《荆生》。他想象出一个“伟丈夫”,武功精妙,力拔山兮,将提倡白话文的三位为首青年一网打尽:这位“伟丈夫”骈二指按田生之首,使之脑痛如被锥刺;足践狄莫,令他腰痛欲断;又摘去金生的眼镜,令他怕死如猬,泥首不已。田与陈同韵,狄与胡同意,金与钱同旁,这被“伟丈夫”制服的三人便是影射陈独秀、胡适和钱玄同。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李大钊署名守常在《晨报》发表了《新旧思想之激战》,蔡元培写了《答林琴南君》,陈独秀发表了《林纾的留声机》、《婢学夫人》,鲁迅发表了《现在的屠杀者》、《我们现在怎么做父亲》等杂文,从不同方面批驳了林纾的观点。不想曾引入西方文学到中国的林纾却成了新文学运动的靶子。 林纾膝下共有7子5女,同时先后为亲友抚育的孤儿有七八人之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众多的家庭成员都要靠林纾的一支笔来养活,据说这也是他多产的一个缘由。朋友陈衍曾戏称他的书房为“造币厂”,笔一动就能得钱。他却在书房的门楣上,亲笔写了“磨坊”两个字。亲戚朋友见了都不解其意,他对朋友解释说:“余年垂老,尚有庶出幼小子女,一切生活,均恃余一人供给,余每日入室绘画,即是驴子下磨坊磨粉,一天不磨,即须挨饿,个中苦况,不是为外人道也。”曾在商务印书馆任职的叶圣陶对顾颉刚说:“谓商务印书馆购小说稿,以林琴南氏稿出价为最多(每千字五元)。林氏亦慎计字数取酬,每馆中误数时,林氏辄去函补值云。”①此事可信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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