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仆射塞下曲(其二、其三)

卢纶

(一)

林暗草惊风^①,将军夜引弓^②。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③。

(二)^④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⑤。欲将轻骑逐^⑥,大雪满弓刀^⑦。
【解题】
原诗共六首，此处选其中第二、第三首。作于贞元十四年(798)前后，时卢纶正被召入内殿，令和御制诗，并超拜户部郎中。张仆射：指张建封，时为徐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徐泗濠节度支度营田观察使，加检校右仆射。贞元十三冬，张建封入觐京师，德宗礼遇加等。十四年春，建封将还镇，特赐诗。张建封当时有《塞下曲》,但原诗已佚，卢纶此组诗即为和作。前首写将军的武艺，用《史记·李将军列传》中李广射石故事。后首写战争胜利和艰苦。两诗语言精练，剪裁巧妙，意境含蓄，耐人寻味。
【注释】
①草惊风：用“风从虎”的传说，风吹草动，以为猛虎出现。
②引弓，拉弓。③二句意谓清晨寻找昨夜射出的羽箭，却是嵌在石头中。平明：清早。白羽：箭尾上的白色羽毛，此处指箭。没：指箭镞嵌入。石棱(leng):有棱角的石头。二句用李广故事。《史记·李将军列传》:“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 ④此首又见钱起集中。⑤单于：见高适《燕歌行》注。⑥将：率领。轻骑(ji):轻装快速的骑兵。
⑦大雪：西北边地八月即下大雪，故雁飞与大雪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