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2〕,波涛如怒^〔3〕,山河表里潼关路^〔4〕。望西都^〔5〕,意踌蹰^〔6〕。伤心秦汉经行处^〔7〕,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1〕这首〔山坡羊〕写于1329年张养浩赴陕西救灾的途中，共有同调九首怀古组曲，此为其中的一首。潼关，旧址在今陕西省潼关县东南，是进入关中的大门，历朝兵家必争之地。中吕，宫调名，元曲十二宫调之一。山坡羊，曲牌名，又名山坡里羊。张养浩(1270～1329),字希孟，号云庄，山东历城(今济南市)人。曾任东平学正、监察御史，官至礼部尚书。为官正直，关心人民生活。因上书谏政被罢官，后复出任陕西行台中丞，前往赈灾，病殉于任所。所著散曲集有《云庄休居自适小乐府》,今存散曲一百六十三首。
〔2〕峰峦如聚：潼关西靠华山，南接商岭，山峰林立，好像聚会。
〔3〕波涛如怒：潼关北临黄河，波涛汹涌如发怒。
〔4〕山河表里：外有黄河，内有华山，以山河为表里，言其潼关形势之险要。语出《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表里山河，必无害也。”
〔5〕西都：指长安，也叫西京。
〔6〕踌蹰：本为徘徊，这里引指心情沉痛，惆怅。
〔7〕秦汉经行处：作者所经过之处都是秦汉故地。

这首小令通过对潼关这个凝聚着千年政治军事风云的象征物的透析，揭示出中国历史的一个怪圈：不管是谁上台，谁下台，倒霉遭殃的总是老百姓。可谓一针见血，力透纸背，言人所未能言、或未敢言。 语言精警，概括力极强，具有深切透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