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句宝典
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老牛已知黄昏近,不用扬鞭自奋蹄。”
在中国,六七千年以前,半坡氏族公社的成员就开始饲养牛了。
牛在印度被奉为神物,印度人对之顶礼膜拜。
在我国,有北方拉车的黄牛,江南耕田的水牛,素有 “高原之舟” 称号的牦牛,提供食物的乳牛、菜牛等。
黄牛角短,毛有黄、黑、杂各色,以黄色为主。
这头牛膘肥体壮,四只大柱子似的腿,棕黄油亮的毛,两只弯弯的角很神气,那条粗大的尾巴在后面甩来甩去,似乎很有劲。
大黄牛头上长着两个像织布梭子似的大耳朵,耳朵前面长着两个尖尖的硬角,长长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那圆圆的鼻子下边长着一个宽宽的大嘴巴。
水牛角大而弯,坚实中空,可用作防御或进攻之用,耳朵紧贴角后,躯干呈青黑色,四条腿粗壮有力,牛尾长至膝下; 自古以来是农民种田的最好助手。
我那时10来岁,每天只上半天学,下午就去放黑皮,黑皮泅水非常老练,它一到河边,鼻子略嗅嗅奔腾的河水,有时顺便喝几口,然后屈曲前腿,身子匍匐下水,我随即趴在它宽宽的脊背上,跟它一起漂游过河。
片断精选
看牛人都很爱自己的牛,而牛呢,也不是完全粗蠢,没有灵性的。一头牛,对自己的看牛人显得无比的亲昵、服帖、驯良。有些雄牛性子坏,你得提防它那双尖长角和细小眼,一不对劲儿便会把你掀倒在地上,用尖角触破你的脑袋,钻伤你的腿,教谁都不敢挨近它,谁都不能把犁压上它的肩——可是看牛人是它的好朋友,它肯听他的话,他在时,它就驯服了。任凭它是怎样出名的凶牛,唯有看牛人才可以摸摸它的脸,叫它卧下,坐在它头上,骑在它背上,它驯良得叫你不肯相信。我当初也跟哥哥一样得到过牛的信任,做过牛的朋友,但随即到城里去进了学校,便跟它疏远了。
如果硬要派谁的牛跟谁的牛 “碰一回角”,被派定的那个势必死劲地牵牢自己的牛绳,坚持着不肯,“牛斗肚饥了挨家里骂的可是我呀,我家那个酒糟鼻子阎罗王的眼睛就有酒杯那么大!”再逼得厉害点了便会使他哭出来,一哭出来大家的兴致就给哭完了,不好意思再逼下去。但有时候也无须人力去碰,牛吃饱了刚巧碰头便会在人们不提防时斗将起来,低下头,角对角,两双腿用力往后蹬,便在山腰上斗着。起初是大家拍拍手,站在两边看,胆子大点还会挨近去拍拍它们的峰,吩咐它: “用劲点,用劲点!” 到后来一见时间太久,便谁都着了急,想法子拆开它们。拆不开时便把那头身壮力健点的前脚封住,另外一些人便死命拖住它尾巴,擒住它鼻带,叫它不得不逃开; 一逃开去呢,尾巴竖得笔直,从这山腰跑到那山腰,有时还要践踏了人家的农作物。不过要捉住它也容易,只教那头牛的看牛人赶上去,大声叫它使它听到原是它熟人。再用把青草引引它,它便会仰起头来任你系上断了的牛绳,跟你回到山腰来。
有一桐庐人,养了母子两头牛,有一天,这个人将子牛卖给农人,而将母牛卖给了屠户。母牛和子牛,在即将分开时,小牛站在溪边,依依不舍的望着母牛被屠户牵领着渡过一条溪,进了家门。小牛一声长鸣,表示对母牛的眷恋之情。这时,尽管农人用鞭子驱赶它,它还是站着不动,硬要拉它,它却一步三回顾。最后子牛不得不跟着农人越过重重山岭,穿过条条小路,来到了农家,并被安置在牛栏内。
当天晚上,屠户烧了一锅水,准备一到天亮便把母牛宰烹。忽然,屠户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小牛鸣声! 母牛似乎也听到了小牛的叫声,急切的在屋内呼应着。屠户开门一看,原来是农人所买去的那头子牛在门外哀鸣。此时,子牛便乘机冲进门去,依偎在母牛身边; 母牛也连连舔着子牛的头颈,显得分外亲昵。屠户心虽凶狠,但这时看到母子相会的感人情景,不免也动了恻隐之心,心中决定不杀母牛了。
再说农人因多日不见子牛,曾到处寻找,后来遇到屠户,屠户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农人,两人互相感叹不已。农人便以原价钱把母牛赎回来,让母牛、子牛重新愉快地在一起生活。
黑皮脚劲好,每天在村后一上大路,只要我一抖牛绳,它就会撒开蹄子,朝小河狂奔而去,让我在它背上体验“骏马” 奔驰的快感。在河滩上,我们把牛绳搭在牛背上,让它们自由自在,不再行止由缰。一般的牛不敢随便靠近秧田,怕打,但黑皮很鬼,它总是磨蹭着往岸上的秧田靠。在田边,看上去它是在一本正经地吃草,一副很守规矩的样子,其实,一瞅我们没注意,它就偷咬一大口嫩绿的秧苗,在那低着头偷偷地嚼,我起初没有识破它的诡计,还以为它很正经地在吃田边肥嫩的野草呢?后来发现放过它的田边的秧苗被啃成一个个秧桩子,我就把它赶到河滩上,死死地揪着它的大耳朵,摇得它的头像拨浪鼓,而它居然一面摇着头,一面微张着嘴发出 “昂昂” 低沉的吼叫,不像呻吟,更像是赢家得意而自满的窃笑。
分组的开始也是黑皮厄运的开始。五户人家共用一头牛,经常是东家刚忙完,西家接着忙。忙完耕田,接着忙耙地。碰到农忙高峰季节,黑皮日夜不得空闲。它渐渐消瘦下来,浑身充满鞭笞的伤痕,两边肚皮被纤绳勒下深深的伤痕,毛也日见参差稀疏,大大的眼睛充满血丝,结满眼垢,长长的脸上也总是挂着两行泪痕。1988年秋天,我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离开村子去上学,系在家门口的黑皮看到将要离开村子的我,头一直跟随我的步伐转来转去的,眼巴巴看着我,眼眶里盈满泪水。临走,我放下行李,走近黑皮,抚摩它的犄角和长耳朵,它的脸在我身上挨擦着,出着粗粗的浊气,看到它泪流满面的脸,我仿佛忽然发现,形如风车的黑皮已经老了,过早地老了。联想到我家同组的村民对黑皮乏力、懒惰的抱怨和父母爱莫能助的叹息,我的心异常沉重,一个牲口的命运竟这样的无奈、无助、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