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禛《大风渡江(其二)》

王士禛

红襟双燕掠波轻，夹岸飞花细浪生。

南北船过不得语，风帆一霎剪江行。

此诗虽也写渡江所见之景，但与上诗意境不同，风格亦相异。

诗前两句仍是描写江上与江岸之景，但重在渲染暮春意象。江面之上是“红襟双燕掠波轻”，“红襟”指燕子红色的颔毛，“红襟”燕为南方之燕，《丹铅总录》引《玄中记》云：“胡燕斑胸，声小；越燕红襟，声大。”“掠波轻”，描写出燕子贴着江面翻飞的轻捷灵活的身姿，为江面增添了生气。“夹岸飞花细浪生”，则写两岸杨花在风中飞舞，落入江中激起浅细的涟漪，写得十分细致。这“双燕”、“飞花”是暮春之物，又暗含在风中飘飞之意。此诗前两句写景与上诗前两句写景不同。上诗写景，选取的是“凿翠流丹”、“银涛雪浪”之大意象；此诗则选取的是“双燕”“飞花”“细浪”等小意象。因此前诗显得雄浑壮美，此诗显得平和柔美。

后两句仍写渡江之船乘风疾驶的情景。前诗写帆船快，用的是“如飞鸟”的比喻手法；此诗则采用烘托的手法，与李白《早发白帝城》形容船快云“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相仿。李白写船快，以至两岸的猿声啼鸣未停，即已飞过万重山了；而这里是：“南北船过不得语，风帆一霎剪江行。”作者北去之船与对面南去之船在交错之际，根本来不及搭话，于一霎间就剪开江浪疾驶而过。这种感受非亲历者不能道。而诗人在这两船交错而过时的快感，与很快可抵达北岸的兴奋，均在不言中，这后两句又写得空灵飞动，豪爽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