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曲 [匈牙利]尤若夫

像是摇摆的芦苇，

像是潺潺的流水将我摇晃；

仿佛是时隐时现的欢快，

仿佛是温暖湖水的长吻。

可能，可能她的爱情

会让别人感到愉快，

那就让他这么

轻轻地摇荡着她吧！

(冯植生　译)

【赏析】

《摇篮曲》是现在所能见到的尤若夫的两首爱情诗之一。这首诗很短，一共就两节八句。前一节，诗人抒写的是一种爱情的体验：“我”沉浸在她的爱意之中。这里诗人用了一个很是精彩的譬喻：处于她的爱情之波的“我”就像是被潺潺湖水摇荡的芦苇。这不由得让人想到宋代秦观《鹊桥仙》中写爱情的佳句——“柔情似水”，尤若夫也把她及她的爱情比作流水。芦苇本来就很柔软，随风舞动，用它来譬喻享受甜蜜爱情的情状——高兴得手舞足蹈——是很神似的。第三句直接抒发那种爱情的愉悦与甜蜜。第四句显然还是接续前两句中的湖水与芦苇两个意象，所以“温暖湖水的长吻”理所当然的是湖水亲吻芦苇，也即是她亲吻诗人。总的来看，第一诗节形象地描绘了沉浸在爱情中的“我”甜蜜而陶醉的情形。

第二节初看似乎出语有些突兀：当自己正沉浸在对方的爱情之中时居然会想到她的爱情会让别人愉快。这里的“别人”其实是特指“我”：既然第一节侧重表现她对“我”的爱情，这种爱情使“我”陶醉、愉快，那么，也让她被摇荡吧，一起来享受这种愉快。就是说，“我”也会像她爱“我”那样爱她，“我”们一起享受爱情的甜蜜，品味那似水柔情。所以，两节合起来看，就是先写了“我”在她的爱情湖水摇荡之下的甜蜜，然后推己及人，“我”也要她享受“我”的爱情潮水，爱如潮水将“我”们包围。所以，这是一首很柔和、很曼妙的两情相悦曲。

相信多数读者看到“摇篮曲”这三个字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博大的母爱，摇篮把我们带到了远去的童年时光，带回母亲的万般疼爱之中。尤若夫别出心裁地把爱情与摇篮曲结合，把最伟大的母爱与最让人神魂颠倒的爱情糅合在一起。或许，对于内心无比寂寞的尤若夫来说，两者都是他十分渴望的，希望能永驻自己身边的。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另一首爱情诗《情歌》中，摇篮的意象再一次出现，诗人呼喊道：“然而在缄默以前，它们都大声叫喊——/从二十亿人的茫茫人海中/选出来的你呀，/唯一的你，你柔软的摇篮、/坚硬的墓穴、生活的床，/接受我吧！……”茫茫人海中，“我”选择了你，你就是“我”唯一的爱。所以“我”渴望能像婴儿在妈妈的摇篮之中享受你的万种柔情，“柔软的摇篮”譬喻恋人的似水柔情应该说是十分确切的。

(王　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