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大招》 |
释义 | 《大招》青春受谢, 四季代谢,青春伊始, 白日昭只。 少阳运气,昭然光明。 春气奋发, 生机勃发,蠢蠢欲动, 万物遽只。 万物滋茂,争长竟盛。 冥凌浃行,① 玄冥驰行,周遍天地, 魂无逃只。 孤野游魂,无俟逃奔。 魂魄归徕! 魂啊魂啊,快快归来! 无远遥只。 莫再漂流,莫再远行。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无东无西, 不要往东,不要往西, 无南无北只! 不要往南,北方勿去。 东有大海, 东方有海,浩大无涯, 溺水浟浟只。② 水势迅疾,沉溺万物。 螭龙并流,③ 螭龙怪兽,随波逐流, 上下悠悠只。 其状悠然,上下沉没。 雾雨淫淫, 雾气茫茫,淫雨绵绵, 白皓胶只。④ 冰海皓白,倏然凝固。 魂乎无东! 魂啊莫往东行! 汤谷寂寥只。⑤ 汤谷寂寥,无所闻睹。 魂乎无南! 魂啊莫往南行! 南有炎火千里, 南方炎火千里, 蝮蛇蜒只。⑥ 蝮蛇曲长当路。 山林险隘, 山险林隘难行, 虎豹蜿只。 时有虎豹出入。 鰅鳙短狐,⑦ 鰅鳙鬼域为害, 王虺骞只。⑧ 大蛇举首伺物。 魂乎无南! 魂啊莫往南行! 蜮伤躬只。 鬼域伤人狠毒。 魂乎无西! 魂啊莫往西行! 西方流沙, 西方流沙沉积, 漭洋洋只。 漭然漫无涯涘。 豕首纵目,⑨ 其神猪头纵目, 被发鬤只。⑩ 乱发披散难识。 长瓜踞牙, 瓜长牙利如锯, 诶笑狂只。(11) 得人狂獝笑意。 魂乎无西! 魂啊莫往西行! 多害伤只。 西方伤害难避。 魂乎无北! 魂啊莫往北行! 北有寒山, 北方雪山高寒, 逴龙赩只。(12) 烛龙蛇身而赤。 代水不可涉, 代水渺远难涉, 深不可测只。 其深不可度测。 天白颢颢, 冰雪照映天地, 寒凝凝只。 寒气凝结不去。 魂乎无往! 魂啊莫往北行! 盈北极只。 北极冰天雪地。 魂魄归徕, 魂啊魄啊, 快快归来! 闲以静只。 闲乐其心, 宁静其居。 自恣荆楚, 荆楚故国, 恣意而行, 安以定只。 安定乐业, 永无危惧。 逞志究欲, 快其志趣,穷其情欲, 心意安只。 心有所安,意有所得。 穷身永乐, 终身永世,其乐无穷, 年寿延只。 顺情适性,保延年月。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乐不可言只。 此生之乐,难以言说。 五谷六仞, 五谷盈积,其高六仞, 设菰梁只。 菰米之饭,施设在案。 鼎臑盈望,(13) 鼎陈熟食,排列盈望, 和致芳只。 椒桂调和,其味美鲜。 内鸧鸽鹄,(14) 鸧鸽鹄肉,盛纳于盘, 味豺羹只。 豺肉之羹,加入其间。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恣所尝只。 众味俱备,任凭品餐。 鲜𧓈甘鸡,(15) 鲜洁之龟, 甘腴之鸡, 和楚酪只。 调和烹饪,佐以醋浆。 醢豚苦狗,(16) 稚猪肉酱,鼓烧狗肉, 脍苴尊只。(17) 片肉薄匀,蘘荷飘香。 吴酸蒿蒌, 吴人为羡,蒿蒌作料, 不沾薄只。 不浓不薄,宜人胃肠。 魂兮归徕! 魂啊归来! 恣所择只。 姿意择取,尝此羹汤。 炙鸹蒸凫,(18) 炙烤鸽鸹,烹蒸野鸭, 煔鹑陈只。(19) 煔爚鹑鷃,众禽毕陈。 煎鰿𦞦雀,(20) 煎煮鲋鱼, 𦞦煮黄雀, 遽爽存只。(21) 差次其味,循序而存。 魂兮归徕! 魂啊归来! 丽以先只。 先进珍丽,庶快其心。 四酎并孰,(22) 四器淳酒,一时俱熟, 不涩嗌只。(23) 饮之醴滑,味甘不涩。 清馨冻饮, 尤宜冷饮,清新飘香, 不歠役只。(24) 酒中珍品,役贱何得。 吴醴白蘖,(25) 吴醴米曲,巧妙酝酿, 和楚沥只。(26) 制作楚沥,清而浓烈。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不遽惕只。 宴饮欢乐,永无怵恻。 代秦郑卫, 代秦郑卫之音, 鸣竽张只。 鸣竽开张齐作。 伏戏《驾辩》, 伏戏创造 《驾辩》, 楚《劳商》只。 楚有《劳商》之歌。 讴和《扬阿》,(27) 徒歌赓和 《阳阿》, 赵箫倡只。 赵箫先倡其乐。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定空桑只。(28) 空桑可听,定意楚国。 二八接舞, 十六美女联舞, 投诗赋只。 琴瑟合歌诗赋。 叩钟调磬, 叩金钟,击石磬, 娱人乱只。 乐人就班按部。 四上竞气,(29) 四曲竞其声气, 极声变只。 穷极变化之目。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听歌譔只。(30) 备享歌舞欢娱。 朱唇皓齿, 朱唇启,皓齿露, 嫭以姱只。(31) 玉容花貌绝世。 比德好闲, 德行兼备闲雅, 习以都只。 技艺谙练超俗。 丰肉微骨, 体态丰满弱骨, 调以娱只。 舞姿和谐安逸。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安以舒只。 观此缓解忧思。 嫮目宜笑, 顾盼笑脸生辉, 娥眉曼只。 娥眉曼泽溢情。 容则秀雅, 仪容典则秀俊, 稚朱颜只。 朱颜温润天真。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静以安只。 安静颐养精神。 姱修旁浩, 体态窈窕旷怡, 丽以佳只。 貌美性情顺善。 曾颊倚耳,(32) 腮满双耳熨贴, 曲眉规只。 曲眉有如半圆。 滂心绰态, 心态宽广绰约, 姣丽施只。 姣丽之质舒展。 小腰秀颈, 腰细秀颈颀长, 若鲜卑只。(33) 似若鲜卑所缠。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思怨移只。 美色堪除幽怨。 易中利心,(34) 意诚直而心平, 以动作只。 动作顺意而成。 粉白黛黑, 粉面如玉,黛眉似漆, 施芳泽只。 气味芳香宜人。 长袂拂面, 轻舒长袖,微风拂面, 善留客只。 宾客陶醉氛氲。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以娱昔只。 长夜欢娱达晨。 青色直眉, 直眉如青青柳叶, 美目缅只。 美目顾盼多黠慧。 靥辅奇牙,(35) 靥辅摇则奇牙出, 宜笑嘕只。(36) 一颦一笑极妩媚。 丰肉微骨, 凝脂滑腻乏骨力, 体便娟只。 姿态便娟更娇贵。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恣所便只。 佳丽侍夜唯所为。 夏屋广大, 高殿峻屋宽敞, 沙堂秀只。 朱沙画其堂壁。 南房小坛, 南有别室小坛, 观绝雷只。(37) 楼观之簷精致。 曲屋步壛,(38) 曲簷回廊绕阁, 宜扰畜只。(39) 代步之马备就。 腾驾步游, 腾驾步行出游, 猎春囿只。 狩猎则有春囿。 琼毂错衡, 玉饰毂,衡错金, 英华假只。(40) 金碧辉映光明。 茝兰桂树, 茝兰桂树繁茂, 郁弥路只。 路旁葱郁如林。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恣志虑只。 居处适意称心。 孔雀盈园, 孔雀群聚于园, 畜鸾皇只。 畜养鸾鸟凤凰。 鹍鸿群晨, 鹍鸡雁鹤鸣旦, 杂𪃩鸧只。(41) 杂以啾啾𪃩鸧。 鸿鹄代游, 鸿鹄往来游戏, 曼鹔鸘只。(42) 曼衍翩翻鹔鸘。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凤皇翔只。 志与凤凰齐翔。 曼泽怡面, 肌肤曼泽怿颜, 血气盛只。 血气充盛刚健。 永宜厥身, 长宜保身养生, 保寿命只。 延年益寿吉安。 室家盈廷, 家室宗族盈廷, 爵禄盛只。 爵禄尽归豪彦。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居室定只。 定居宗室齐欢。 接径千里, 楚疆接径千里, 出若云只。 贤俊层出如云。 三圭重侯,(43) 执圭封侯之臣, 听类神只。 类别贤愚若神。 察笃夭隐, 体察夭折隐逸, 孤寡存只。 孤寡悉得养存。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正始昆只。(44) 仁政先后已正。 田邑千畛,(45) 田邑道路纵横, 人阜昌只。 人民繁盛阜昌。 美冒众流,(46) 善德广覆众庶, 德泽章只。 恩泽日益昭彰。 先威后文, 为政先武后文, 善美明只。 化育之光朗朗。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赏罚当只。 赏罚莫不允当。 名声若日, 名声若日中天, 照四海只。 光辉照见四海。 德誉配天, 德于内,誉于外, 万民理只。 燮理万民无怠。 北至幽陵, 北极幽州边塞, 南交阯只; 南达交阯地带; 西薄羊肠,(46) 西近羊肠险隘, 东穷海只。 东穷人迹所在。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尚贤士只。 楚国崇尚贤才。 发政献行, 发德政,进善行, 禁苛暴只。 禁苛除暴安民。 举杰压陛, 举豪杰,抑次等, 诛讥罢只。(47) 无德驽罢除尽。 直赢在位,(48) 忠直在位,余贤为副, 近禹麾只。(49) 恰如大禹,取士用仁。 豪杰执政, 豪杰当国,执持大政, 流泽施只。 广布恩泽,施其德音。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国家为只。 为国为家,贤作辅臣。 雄雄赫赫, 国威雄赫武勇, 天德明只。 上天神德明丽。 三公穆穆, 三公庄严肃穆, 登降堂只。 玉堂升降纡徐。 诸侯毕极, 诸侯位极人臣, 立九卿只。 复设九卿为继。 昭质既设,(50) 画地作为昭质, 大侯张只。 其上侯布张施。 执弓挟矢, 执弓持矢比射, 揖辞让只。 举手揖让成仪。 魂乎归徕! 魂啊归来! 尚三王只。 效法三王之治。 【注】 这大约是西汉文士摹仿《招魂》所作。历来对此文作者颇多推测。或谓屈原,或谓景差,或疑贾谊,或疑刘安。朱季海《楚辞解故》从词源学角度考察,列举此文用 “乎”、“只”,与屈宋用 “兮”、“些”不同;三公九卿之制定型于西汉; “粉白黛黑”不行于楚地,而常见 《淮南鸿烈》称用诸证,认为当系淮南王及其门下文士所为,说甚有理。《大招》从题目、构思到用词造语,多与《招魂》相似,此正反映了西汉文人摹仿楚风为文的习气。文中多言 “安静”、保身延年,且杂以 “先威后文”、“名声” 之语,是法、名、儒、道各家思想的杂糅反映,颇与《淮南子》撮合各家、而以黄老思想为宗的特点相似。《招魂》所招的对象为君主身分,故人们多以为屈原招客死于秦的怀王之魂,表达其恋君忧国之思;《大招》所招的对象为人臣身分,以三公九卿、治国栋梁期之,我们自然联想到忠而遭贬、冤死汨罗的屈原。作者对屈原的同情和崇敬,与刘安作《离骚传》的态度和评价比较接近。因此,《大招》可能是刘安或与他思想比较接近的门客所作。 无可讳言,作为《招魂》的规摹之作,此文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创新的魅力。尤其作为一篇招唤冥冥冤魂的文字,其奇谲怪味的想象力至关重要。就此而言,《大招》的想象力及由此体现的浪漫气息受到《招魂》的束缚。比较前后二文,前者的奇思怪想很能体现作者的形象思维能力,字里行间洋溢着才气,巧妙地用想象之物构成一种灵魂存在的环境气氛,也确实体现出楚风信巫、多淫祠的习俗。后文所构思的意象和选用的词藻,多有似曾相识之感,作者的想象力和驾驭语言能力被机械的仿效所窒息,才气不足。自然,仿效行为本身就是束缚创造想象力的,并不直接是才力大小所致。 人们只注意到此文习用虚词“乎”、“只”之类。其实,这不只是它们与“兮”、“些”在字形和用词习惯上的差异,它反映了韵体文学发展到汉代,以楚地民歌为代表的“楚辞”与中原文学典范《诗经》走向融合的事实。《大招》在题材上、风格上、构思上、用词上,首先具有“楚辞”的基本特征。但较之《招魂》,它的句式更趋整饬,与《诗经》最普遍的四言句极接近。其次,以押同一韵部为标志,全文分为若干个组成部分,这些部分以六句、八句、十句为多,颇与《诗经》中各诗分章的形制相似。而《招魂》较普遍的是四句换韵,但有时十八句、二十句,甚至二十六句押一韵部。这表明“楚辞”很少整齐划一分章的习惯,而《大招》则明显受到《诗经》各诗在结构上的影响。再次,《大招》的后部,用了不少文学谈“兴道致治”,以豪杰执政、选贤用能的社会理想招其魂,这种立足现实社会的人生态度,与楚风信鬼重祠之俗不同,它是中原民族传统生存观念的反映。因此,此文想象力不足的弱点,又很难完全归咎于仿效行为,尽管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中原民族以社会群体为依归以及其诗歌表现的写实特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本文作者的创作出发点和表现风格。这当然也是汉王朝一统天下的社会客观现实所需要的。 正如尽管汉大赋的艺术独创性甚少但自有其时代意义和文学地位一样,从 《大招》融汇了 《诗经》、“楚辞”两种风格与表现特性这一意义看,它反映了时代的需求,顺应了文学演进发展的规律,自有其价值在。 全篇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开头八句是全篇总冒。通过四季代谢、万物生灭相依的运行现象,确认人的生命与万事万物一样,躯体消灭、魂魄犹在。当太阴隐藏、少阳运气之时,万物充满生机,一遍生命蠢动、竞相奋发的气象。当此之际,玄冥之神周游驰行,似在寻找着寄托物质外壳存在于自然界的机会。作者利用魂魄活跃、呼之欲出的时机,呼唤着 “魂魄归徕! 无远遥只。”希望魂魄回复到万物灵长之中来,为故国、为曾奋斗过的社会政治理想而生。 “魂乎归徕! 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三句,用散行句式在全篇起第一次过渡作用。以下便分述东西南北之险恶可怖、魂不可往,来反证招魂之意。其东大海茫茫,雾雨淫淫,水势溺物,螭龙为害,那是一个寂寥空虚、渺无生气的世界: “魂乎无东! ”其南炎火千里,其地卑湿多瘴,山险林隘,虎豹逡巡,鬼蜮横行,蝮蛇当道,射工潜藏,征途艰危,怎么能往呢? 《梦溪笔谈》载: 鄜延西北有范河,即流沙也。人马践之有声,陷则应时皆灭。或谓西域有沙海二千余里。沙乘大风如浪,行旅遇之,常为所压。其神面目狰狞,专以吃人为乐事。魂若西去,岂能逃避险境恶神的伤害! 至于北方,则天寒地冻,冷气弥漫,水深不可测,烛龙形象可怖。想及犹不寒而栗,魂魄何可亲往? 遍举四方险恶,皆不可往,而每称数一方之害,则再呼“魂乎无往”!可谓三致意焉者。四方既不可往,又有什么处所是魂魄寄托之地呢?“魂魄归徕! 闲以静只。自恣荆楚,安以定只”四句,继诸端劝阻之后作了明确交代,荆楚故国才是灵魂安息和复活的地方。“逞志究欲”六句紧接上文概说楚地何以可安的缘由。志欲心意就内在需求说,身乐寿延就外在满足说。作为一个社会的人,他有为国家为群体而生存的抱负理想和情操志趣,能快志穷欲则意无所恨矣; 作为一个生物的人,他有保护自身生存追求生活乐趣的要求,能穷身永乐益寿延年更何求焉?这前后十句在全篇之中起第二次过渡作用,由前文陈述危害劝阻其行转而直招其魂来楚安定复活,是全篇的重心所在。所谓 “魂乎归徕! 乐不可言只”,言其 “乐”处,亦意分两层: 先言声音居处游观宴饮之乐,即所谓外在需求之乐; 后言兴道致治国泰民安贤良得势之乐,即所谓快志安意之乐。 自 “五谷六仞”至 “魂乎归徕! 不遽惕只”共三十句,备陈食物充足精良,味道甘鲜可口,醇酒飘香,烹饪考究。招魂魄来居,享受饮食之乐。自 “代秦郑卫”至“听歌譔只”十八句,则历数古来名曲雅乐,娓娓可听,穷声极变,赏心悦耳。招其魂魄来居,享受闻听之乐。由曲而连带及舞,由音声述及舞容,故“朱唇皓齿”至“恣所便只”共四十句,即盛赞舞者仪态万方,容颜动人, 技艺娴熟,聪明可爱。 作者不惜笔墨从其外在色相之美写到其性情心灵之美,从其以舞达意写到以目传情,大笔挥洒,极为浓丽。招其魂魄来居,享受观赏及宴居之乐。由宴寝而及居室之宽敞明亮,环境优雅; 由环境而述及春囿百鸟争鸣,珍奇无所不有,出游有驯养之良马、华贵之车舆,其道则茝兰葱郁,桂树如林; 再映照居处而祝室家宗族繁盛,爵禄归宗,安身保寿。招其魂魄来居,享受游观居处人伦之乐。 由“爵禄盛”三字逗出兴道致治之意。自 “接径千里”以至篇末,都说楚国政治开明,疆域广阔,怜孤恤寡,悼天察隐,赏罚明当,德泽昭章。民安其业,臣尽其职,君贵其德。名扬四海,德达于天。选贤尚能,豪杰执政; 禁苛除暴,驽罢退避。这种开明的政治背景和国富民强的局面,正是有志之士理想的用武之地,曾经忠而见谪,无罪冤死的魂灵,其复活再生,大展雄略,此即时欤! 故作者以公卿之位、三五之治招其“魂乎归徕”! 此篇围绕招魂意旨而正反分说,各有轻重,而层次转换,意绪连贯井然。其反说四方险恶恐怖,所谓言其罪,则以天下之恶而归之; 正说楚地之乐,所谓称其善,则以天下之美而加之。这种艺术表现的夸张原则,使正反两面的对照效果更形鲜明,增强了招魂的说服力量。同时,这种夸饰笔法与以魂魄为招呼对象的主题甚为相益,其所形成的艺术氛围对强化题旨有密切作用。 其次,文中称数险恶则东西南北遍及,褒扬乐趣则起居饮食音声舞容游观枚举,明显带有汉大赋铺陈排比、穷物尽相的特征。其滔滔不绝的陈述,细密周至的笔触,用于招徕亡灵的主题,也能起到增强说服力量的作用。其表达风格,也具有汉赋闳阔渊放的落落雄风。与汉赋的这种密切关系,也是我们认定此篇是西汉人所作的理由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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