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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 孙黄分歧
释义

孙黄分歧

“辛亥言功,癸丑言过。”每个人都从不同角度总结二次革命失败的原因。孙黄重逢于东京,即因在这一问题上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
孙中山认为战事失利的主要原因,是“不服从,无统一”两大端[1],其中最重要的是“不肯服从一个领袖的命令”[2]。他指出,许多同志把以前同盟会时候的纪律完全抛弃,首领的命令既不服从,旧日的主张也不遵照,人人在那里自由行动,使革命主义无从贯彻,因而失势力,误时机不少。战事已起,国民党籍各省都督不听号令,以致坐失良机。其次,在于党内不能统一。在组织上,国民党改组以来,“徒以主义号召同志,但求主义之相同,不计品流之纯糅。故当时党员虽众,声势虽大,而内部分子意见分歧,步骤凌乱,既无团结自治之精神,复无奉令承教之美德,致党魁则等于傀儡,党员则有类散沙”[3]。自精神上言之,投机分子涌入党内,“将吾党之本来主义抛弃,对于国家不敢直负责任”[4]。这样的党,敌人不攻也会自破。因此,这次失败是“自败也,非袁败之也”[5]
黄兴不同意孙中山的看法。他认为“此不得已之战争,实袁氏迫成之耳”,战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革命党在各方面缺乏足够的准备。战争前,袁世凯早有布置,当袁氏公开挑战时,民党已进退维谷。战争之初,南京已非完全革命党的势力;在广东又有江孔殷、梁士诒等走狗用金钱收买,军队不尽可靠。加之迫不得已,仓促应战,遂致湖口失败,死战而不得上海,南京亦难于坚守。因此,从根本上说,这次失败只是“正义为金钱、权力一时所摧毁,非真正之失败”[6]
革命党内部,对战争失败的原因产生不同看法,本是正常现象。只要客观地总结失败的教训,痛定思痛,团结协力,共谋恢复,认识是不难统一的。但如果过多地追究个人的责任,陷入互相推诿的争执之中,则会适得其反。
孙中山强调宋案发生后,他即力主开战,但黄兴想以法律解决,以致贻误战机。战争发生,黄兴又以“文不善戎伍”,阻拦他“亲统六师,观兵建康”,使其正确策略得不到实行,结果“措置稍乖,遗祸匪浅”。孙中山还责备黄兴不坚守南京,“贸然一走,三军无主,卒以失败”[7]
黄兴身为三军主帅,对战争的失败,理应负较大的责任。关于这点,黄兴本人也不否认。他说:“南京事败,弟负责任,万恶所归,亦所甘受。”[8]但对孙中山一些过分的指责,黄兴也作了一些解释。他说当时战争胜负未知,自己决定去南京代替孙中山指挥战斗,“实重爱先生,愿留先生以任大事”[9]
应当说孙中山对黄兴过分地指责是不正确的,这不但不能消除在癸丑之役中产生的不同意见,反而加深了彼此之间的隔阂。在这次争执之后,“孙黄裂痕显然”[10]。日本友人宫崎寅藏在1913年9月间“几乎每天往访孙黄,以缓和他俩对立”[11]。但两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两大领袖的矛盾,对党内的团结不能不产生直接影响。拥护孙中山的人认为,宋案发生,黄兴欲待法律解决,“乃迁延时日,逡巡不进,坐误时机,卒鲜寸效”[12]。战斗中,黄兴指挥的南京军队未战先溃,轻弃其地,并两次阻止孙中山出奇制胜的良谋,因此,“赣宁之役,南京方面的失败,黄克强不能卸脱责任”[13]。支持黄兴的人,以孙中山词锋所指,“大抵责难黄克强招致失败”[14],而深表不满。他们认为,黄兴赴南京代孙中山亲征,其爱护领袖的苦心,真是可白天日。南京失利,不但黄兴无法挽回,就是孙中山也一样,因此苛责黄兴是不恰当的。由于上述原因,流亡海外的革命党人内部,又出现了新的裂痕。
由于在检讨二次革命失败原因时发生的争执,没有能正确处理,因此,孙黄对当时政治形势的看法,及以后斗争所采取的战略策略,也出现严重分歧。
孙中山对形势的估计是乐观的。他认为袁世凯表面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实际上内外交困,危机四伏。“北有蒙古兵逼长城,西有回民揭旗关外,而宗社党亦蠢焉思动,徒党辈复各争权,时局若此,乌能久哉!”[15]与此相反,革命党遭此失败,“自表面观之,己党势力全归乌有,而实则内地各处,其革命分子较之湖北革命以前不啻万倍。而袁氏之种种政策,尚能力为民国创造革命党”[16]。因此,在这种形势下,“革命运动决非极难”,如果从现在准备,“一两年中一定可以造成一番新的形势”[17]。孙中山号召革命党人,当此四方不靖之时,惟有聚精会神,一致猛进,持积极主义,共图三次革命。
黄兴则认为,革命党新败,袁世凯依恃重兵,进步党又拥护他,正值盛时;更何况袁氏野心还未暴露,普通国民被袁氏政府之伪共和招牌所惑,过于信任袁氏。在此形势下,如若再举,多数人不肯赞同,不免再败。再则,二次革命时,革命党拥兵数万,可据之地不止一省,尚且失败,今天亡命海外,“无尺土一兵,安敢妄言激进”?如果这时和袁硬拼,只能徒然白送了一些热血青年的性命,于事又无所补。因此,当前革命时机还未成熟,应从长远计议。他强调,今后“非有社会真切之要求,决不轻言国事”[18]。等待袁氏野心暴露,国民回头思念我们,拥护我们,我们再举义讨袁,只有这样才能成功,所谓“蓄之久而发之暴也”。
陈其美、戴季陶、许崇智、廖仲恺、朱执信、谢持、居正等人支持孙中山的激进主张。朱执信认为袁世凯之施政“酷虐数倍前清,民积怨于政府,而无一之德泽可以讴歌也。其助寡于前时,而毒深于万姓”[19],这样的政府难以长久。再从当前形势来看,革命党人“固难免于虎口矣”[20],莫如再举反抗,“将来犹有望也”。陈其美四处奔走,力劝革命党人拥护孙中山的主张。他说:“机会必须由创造而来,决不能由等候而来,我们若能努力创造机会,则虽然本身不能坐收成功,也可以造一大潮流,以促进社会的进步。”[21]
李烈钧、陈炯明、柏文蔚、熊克武、李根源、钮永建、林虎、程潜等则赞同黄兴的缓进主张。李根源说:“三次革命谈何容易,恐非十年后不能见诸实行。有主张急进者,以余观之,实无急进之余地。”[22]陈炯明更激烈地批驳激进派是“以冒进突击为能,对于昔年经过之困难毫不计虑,而目无障碍,向壁猛撞,迨烂额而踣,尚不知返”[23]。其他人也觉得再举革命的时机尚未成熟,主张“要过五年、十年再来筹备革命的事业”。革命党内部以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为界线,日见分明地分成了“激进派”和“缓进派”。
“主张既歧,着手各异。”双方策略方针不同,在具体问题上的做法,自然相去甚远。
流亡海外的革命党人,当前应该做些什么?这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孙中山强调:更应该鼓起从前的勇气,勇往直前。为此,目前当务之急应立即纠合同志,组织机关,再图进行,“务以武力削彼暴政”[24]
黄兴主张不能盲动,必须“从根本上做去”。因此目前所应做的事情是:一、宣传党义,“本吾党素来所抱之主义发挥而光大之”[25],把前期所为的是非,披露于国民面前,以求恢复国民党的信用;二、广泛团结,“宽宏其量,受壤纳流,使异党之有爱国心者有所归向”[26],以结成更广泛的讨袁战线;三、组织干部,计划久远。黄兴准备设军官研习所,培养一批军事人才。他还强调,将来共和世界是以法治国,“今乘此修养时代,宜培植法律人才,亦为今时不容或缓之事”[27]。他鼓励同志,“趁这亡命期间,大家偷闲去研究学问,多造就一些人材”[28]
其次,孙黄在是否要重新组党的问题上,意见也截然相反。孙中山痛感二次革命失败,“非袁氏兵力之强,实同党人心之涣”[29]。失败后的国民党,“袁氏即不迫令解散,亦已名存实亡”[30]。流亡海外的党员,又因“意见不齐,缺乏统一”。显然,这样的政党不可能再继续领导革命了。他决心从整顿党务入手,解散国民党,重新组党。
黄兴则坚持要继续保全国民党。他说:“当时亡命日本的国民党员,都是参加讨袁,且被通缉的,不应该这时对他们严加整肃”[31],并劝孙中山“不可因噎废食,使党有所分化”[32],而应从维持固有的党势入手,“仍用旧党加以整理,力求扩充之”[33]。黄兴同时还指出,今则袁氏独断专行,政党失其效力,且排斥而消灭之,若吾党不与他党联络,则势力既嫌单薄,且将多己之敌。在此形势下更应“广通声气,团结感情,庶同舟共济,奋力与专制魔王搏斗”[34]
因是否要重新组党的问题,事关重大,李根源、程潜、熊克武特邀在长崎的柏文蔚等人到东京面商此事。柏文蔚提出,国民党内部已欠纯洁,官僚政客投机加入,势有重新整顿的必要,但是“另组新党,要特别慎重”[35]。谭人凤对此意见表示赞成。程潜、熊克武、冷遹等则主张仍旧“保全国民党”。李烈钧亦深表赞同地说:“国民党堂堂正正,国内国民党机关虽被袁贼解散,而海外之国民党,居留政府从未干涉”,如孙中山另组新党,“岂不是又将海外之国民党而取消之,是以绝不赞成”[36]
孙黄两派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各持己见,甚至互相攻讦,终于由思想上的分歧,导致组织上的分化。孙中山坚持自己的主张,重组中华革命党;黄兴等人不愿加入,其中一些人随后成立了欧事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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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2 10:1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