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司空图 |
释义 | 司空图唐末司空图,崎岖兵乱之间,而诗文高雅,犹有承平之遗风。其论诗曰:“梅止於酸,盐止於咸,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盖自列其诗之有得於文字之表者二十四韵,恨当时不识其妙。予三复其言而悲之。 司空表圣自论其诗,以为得味外意,如“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稀”此句最善。又云:“棋声花院闭,幡影石坛高。”吾尝独游五老峰白鹤观,松阴满庭,不见一人,惟闻琴声之音,然后知此句之工。但恨其寒俭有僧态。若子美诗云:“暗飞萤自照,水宿鸟相呼”、“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则才力富健,过表圣远甚。 司空图,唐末竟能全节自守。其诗有“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稀”,诚可贵重。又曰:“四座宾朋兵乱后,一川风月笛声中。”句法虽可及, 而意甚委曲。 (司空图论诗) 推尊右丞、苏州,尤见卓识,宜其一鸣于晚唐也。……胡致堂评其清节高致,为晚唐第一流人物,信矣。 司空表圣自评其集,“撑霆裂月,劫作者之肝脾”,夸负不浅。此公气体,不类衰末,但篇法未甚谙,每每意不贯浃,如炉金欠火未融。 晚唐惟司空图善论诗,其《与李生论诗书》云:“醯非不酸也,止于酸而已; 醝非不咸也,止于咸而已。所贵乎味者,谓其醇美在酸咸之外耳。贾浪仙诚有警句,视其全篇,意思殊馁,大抵附于謇涩,方可致才,亦为体之不备也。惟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然后可以言韵外之致。”数语大有意味。但其自为诗,亦未脱晚唐习气,而辄自誉云:“千变万状,不知所以神而自神”,抑太过矣。余于图所自摘警句之中,独赏其五言春诗“人家寒食月,花影午时天”,又“雨微吟思定,花落梦无聊”,山中诗“川明虹照雨,树密鸟冲人”,丧乱诗“骅骝思故主,鹦鹉失佳人”,美人诗“晚妆留拜月,春睡更生香”; 七言则“得剑乍如添健仆,亡书久似忆良朋”,又“逃难人多分隙地,放生鹿大出寒林”,数联而已。绝句如“故国春归未有涯,小栏高槛别人家。五更惆怅回孤枕,犹自残灯照落花”,亦自有致,然终非盛唐气象也。 司空图佳句,大有高致,又甚细密。 司空表圣《诗品》二十四则,无一毫剩义,学诗不可不熟读深思。余选 《全唐正雅集》,所以将此二十四则列之于首。 司空表圣诗清真高古,全无晚唐一点尖新涂泽习气。如《山中》 云:“名因不朽轻仙骨,理到忘机近佛心。” 《争名》云:“穷辱未甘英气阻,乖疏还有正人知。”《陈疾》云:“霄汉逼来心不动,鬓毛白尽兴犹多。”《退栖》云:“得剑乍如添健仆,亡书久似失良朋。”又:“燕昭不是空怜马,支遁何妨亦爱鹰。”《写真》云:“幽情暗结千重浪,寒势常欺一半春。”又:“文武轻销丹灶火,市朝偏贵黑头人。”即此数语,可想见其为人。 司空表圣在晚唐中,卓然自命,且论诗亦入超诣。而其所自作,全无高韵,与其评诗之语,竟不相似。此诚不可解。《二十四品》真有妙语,而其自编《一鸣集》,所谓“撑霆裂月”者,竟不知何在也。 司空表圣论诗云:“诗贯六义,讽谕、抑扬、淳蓄、渊雅,皆在其间。惟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然后可言韵外之致。”自序其五言佳句,及“逃难人多分隙地,放生鹿大出寒林”、“得剑乍如添健仆,亡书久似忆良朋”、“孤屿池痕春涨满,小栏花韵午晴初”三联,谓“皆不拘于一概”。愚谓表圣七言中,如“久无书去干新贵,时有僧来自故乡”、“本来薄俗轻文字,却致中原动鼓鼙”、“乱来已失耕桑计,病后休论济活心”、“名应不朽轻仙骨,理到忘机近佛心”,合于计敏夫所谓清音冷然,变而不失其正者也。“野鸟爱喧人静处,闲云似妒月明时”,亦是表圣佳句。 司空表圣品高,五律新隽闲澹,虽刻划而无迹。七绝有远致。观《二十四品》知其功力所到。 司空图诗在唐不能名家,其所撰 《二十四诗品》,貌是而大旨则非。诗之品何止二十四?况二十四品中相似者甚多,试以古人之诗定之,每首中前后有数品者,每联中两句有浓澹者。司空《诗品》之作,以视钟嵘之论诗,又瞠乎远矣。 表圣诗,格韵清妙,与水部有神骨之肖。但遗文散失,五律才有二十首,稍汰之,仅得九篇。其他古体十首,七律十八首,五七言绝句之百余首,多寡乃尔不伦,固知表圣五言诗尚多。其散见于他书者,如“人家寒食月,花影午时天”、“棋声花院静,幡影石坛高”等句,俱清新奇警,抉律格之精,今俱不得全篇,惜哉!聊就所存者,推为升堂第三人。 其源出于元、白,而更落一尘,显露词华,尤为缛累。其纵横议论,蕴藉变衰,已启宋元末派。《诗品》四言,特为研妙,古峭不及齐梁词赋,而艳采过之。 诗效长庆,平淡不尚雕琢。绝句典雅清丽,有大历风。自此而后至于五代,宋初,皆尚西昆一体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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