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乌衣巷》与“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乌衣巷》

.[唐].刘禹锡.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题解】

这是一首感古怀今，慨叹人世苍桑、变换无穷的作品。作者借写乌衣巷的今昔变化，暗示当时的豪门贵族也必然逃脱不了衰亡的命运。

【注释】

①朱雀桥：又名朱雀航，古浮桥名，故址在今南京市镇淮桥稍东，跨秦淮河。三国吴时名南津桥，东晋咸康后因它在都城正南门朱雀门外，故改名，又称“南航”。其时秦淮河上有二十四航，此为最大，又称“大航”。航长九十步，广六丈，有警，则撤航为备，为当时都城南门门户。隋灭陈后废。花，用作动词，开花。②二句意谓过去王谢贵族的豪华住宅已不存在，在废墟上建起的是普通百姓家的屋舍，但过去在王谢堂前的燕子，却依旧飞来百姓家筑巢。寻常：平常。施补华《岘傭说诗》评云：“若作燕子他去，便呆。盖燕子仍入此堂，王谢零落，已化作寻常百姓矣。如此则感慨无穷，用笔极曲。”

【逐句翻译】

朱雀桥边野草花，朱雀桥头的野草开放鲜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乌衣巷口的夕阳惨淡西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昔日栖息王谢堂前的燕子，

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飞入了平常的百姓家。

【题解】

  唐代诗人刘禹锡作。这首诗是作者的组诗《金陵五题》中的篇章。诗人借乌衣巷的沧桑变化，抒发今昔之感。

  朱雀桥横跨秦淮河上，是由金陵城中心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乌衣巷从东晋以来，便是王导、谢安等累代簪缨的豪门大族所聚居的地方。但随着历史的变迁，昔日的兴盛已一去不复返了。诗的前两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朱雀桥”与“乌衣巷”天然成对，又以“野草花”和“夕阳斜”作景物点染和气氛渲染，勾画出一派荒凉衰败的景象。三四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过去栖息于王谢权门，在高大厅堂上飞出飞入的燕子，现在已飞入平常的百姓家了。作者巧妙地选取燕子寄居主人家的变换这一平常现象，再以“旧时”和“寻常”强调今昔的变化，便概括了丰富的思想内容，揭示出世事的巨变和历史的无情，表达了深邃的人生哲理。

  全诗以小见大，用笔深曲，语言浅显，意境含蓄。

【赏读】

前两句写乌衣巷景色。朱雀桥因谢安曾在桥上建两铜雀而得名，横跨南京秦淮河上，是市中心往乌衣巷必经之路，桥南岸即是乌衣巷。乌衣巷在东晋时为贵族居住，开国王导及淝水之战主将谢安寻都曾在这里住。“桥”“巷”其实指的是同一地点，只为能呼起对历史的联想，同时使句子对仗工整。“野草花”即点当时的季节为春天，暗示名桥的荒凉冷落；“夕阳斜”给乌衣巷再抹上惨淡一笔。

后二句诗人不接上两句写，而宕笔写空中燕子，虽未直写却比直写效果更有力度。“旧时”声名显赫的“王谢堂”和现在的“寻常百姓家”通过燕子的“飞入”穿越时空，并置在一起，虽然此燕非彼燕，但取得对比效果的目的却达到，一个“飞入”便也把诗人对发生如此变化的苍海桑田的无限感慨带出来。

这首诗集中主要力量描绘乌衣巷的现状，对它的过去只是巧妙的引读者去联想；诗人的感慨则是巧妙的设在一种对比的景物之中，景色虽然平常但却含情；语句浅显，然而蕴意不浅。如此佳句当然要让白居易“掉头苦吟，叹赏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