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醉高歌过摊破喜春来]旅中(顾德润)

《[中吕·醉高歌过摊破喜春来]旅中(顾德润)》

长江远映青山，回首难穷望眼。扁舟来往蒹葭岸，人憔悴云林又晚。篱边黄菊经霜暗，囊底青蚨逐日悭。破清思、晚砧鸣，断愁肠、檐马韵，惊客梦，晓钟寒。归去难。修一缄，回两字报平安。

见《太平乐府》卷四、《太和正音谱》下，《东府群珠》卷一收[摊破喜春来]。这是首由两个曲牌连缀而成的小曲。抒写诗人羁旅途中的穷愁和无尽乡思。前四句是[醉高歌]，写诗人旅途中所见之景，傍晚、江水、青山、蒹葭、云林。“蒹葭”取《诗经·蒹葭》句意，暗含时令，使人感到孤寂凄清，加之暮色苍茫，游子憔悴，更显出迟暮悲凉的气氛，为下面抒情作好铺垫烘托。“篱边黄菊”以下十一句是[摊破喜春来]。前二句写游子的穷愁，黄菊点明季节，青蚨代指钱财。接下来连用六个句式颠倒的短句，通过听觉，写足游子思乡之情。砧杵之声极易勾起游子的乡愁，李白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子夜吴歌·秋歌》)张可久有“秋香院落砧杵鸣，二三更，千万声，捣碎离情。”(《迎仙客·秋夜》)也暗指夜晚。房檐下的铁马声声，更让游子愁肠寸断，难以入睡。刚才入梦，又被拂晓的钟声惊醒。在这彻夜不眠之时，诗人不禁长叹“归去难”，把思乡又不能归去的复杂心态尽情托出，也逼出最后两句：“修一缄，回两字报平安。”表达对亲人的无限眷念之情和与亲人团聚的向往。“报平安”本于岑参《逢入京使》，但无岑诗的豪放气概。“报”，《太平乐府》作“寄”。全曲笼罩着飘泊无依、凄凉伤心的情绪。全曲情景交融，相互烘托，景中见情，情中有景，情景互为一体。确是“雪中乔木”，曲中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