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精别忠佞之论

明黄道周，满腹经纶，高风亮节，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朝中许多公卿大臣既畏惧他又妒忌他。崇祯十一年(公元1638年)六月，朝中大臣向崇祯推荐内阁阁臣。当时任少詹事的黄道周也在被推荐者之列。但崇祯没有任用他，而任用了杨嗣昌等5人。黄道周于是写了三封奏章，分别弹劾杨嗣昌亲死不在家守孝而赴京任兵部尚书，弹劾陈新甲守孝时间未满就赴京为官，而且为人心术不正。弹劾方一藻与清兵议和误国。三疏同日呈进。崇祯看后，认为黄道周是因为未入内阁而发怨气。同年七月初五，崇祯召众大臣于平台，办完了一些日常事务后，崇祯问黄道周说：“人无私心去干事，叫作天理；而怀着私心去干事，就称之为人欲。你上三疏恰好在没有任用你为内阁大学士的时候，你这样做难道真的没有私心吗？”黄道周说：“臣上疏全是为了维护国家纲常，自信没有私心。”崇祯帝说：“以前为何不说？”对曰：“以前可以不讲，到任命他们为内阁大学士或大臣时不讲，以后就没有应当讲的时候了。”崇祯帝又问：“古人心没有私欲，今人则以自己为主。所以孟子欲正人心，熄灭邪说。古代的邪说公开成一家之言，而今天却包裹着圣贤之言的外衣，所以它对人心的危害更大。而且你说你不如打母亲的不孝子郑鄤，这是什么意思？”黄道周说：“匡章得罪其父，举国都称他不孝，而孟子却对他一直不失礼貌。我说不如郑鄤，是说文章不如他。”崇祯帝说：“郑鄤与匡章不可同日而语。你说不如郑鄤，难道不是为了结成朋党吗？”崇祯还就他所上的三疏中的有些事质疑黄道周，黄道周有时答不上。崇祯说：“你一生学问，仅成就了你佞巧刻薄。”并叱令退下。黄道周叩首站起来，又跪下说道：“臣斗胆敢将忠佞二字剖析一下。在君父面前，敢于直言进谏的人是佞，那岂不是等于说，在君父面前阿谀奉承的人是忠吗？忠佞不别，邪正混淆，国家何以能治好？”崇祯皇帝无言以对。他对黄道周在朝廷上所说的一番话很生气，本想治他以重罪，考虑到他名气太大，不敢这样做，最后将黄道周贬为江西按察司照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