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那先答难 |
释义 | 那先答难“那先答难”讲的是那先比丘解答弥兰陀国王提出的种种问题。这则故事源于《那先比丘经》(又称《弥兰陀问经》)。故事的时代背景是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当时佛教已经传入希腊人统治的大夏,即巴克特里亚,其领域是北起阿姆河上游(即阿富汗北部边界地区)南至印度河(今巴基斯坦境内)流域的广大地域。在这一地区出现了许多希腊化城市。汉译《那先比丘经》所反映的是佛教在这个地区的一个城市国家舍竭(系今巴基斯坦锡亚尔科特)的初传情况。舍竭国的国王是位希腊人。他请罽宾(今克什米尔)的高僧那先比丘来与他一起论经。这中间还有一段插曲。 弥兰自幼博览广闻,喜好读经,爱学异道,通悉异道经法,与异道人辩论无人能胜。弥兰父王寿终,弥兰即位作了国王。有一天,国王问旁边的大臣,国内有没有能与他辩论经道的人。臣答:有,有一位学佛的人,人称“沙门”,是人智慧广博高深,他能与大王共论经道。接下来是对弥兰王的舍竭国的描述:其国内外安定,人民善良。城池四方道路复多,通行顺畅。城门雕文镂刻,街市商铺林列,官道肆宇成行,大街车水象龙。国多高明人士。人民被服缤纷灿烂。妇女身穿白色衣裳,颈佩珠宝环链。国土高而干燥,盛产珍珠奇宝。四方商贾买卖皆以金钱。五谷丰登价格低廉。家有储蓄,市多美食,饥可品味珍馐,渴则痛饮葡萄杂酒,让人乐不可言。时值弥兰王出城游戏结束,回城时间尚早,且无事可做,于是,国王命身边的侍臣找一位能与他论辩经道的人。臣从命去找一位名叫野恕罗的人。当见到野恕罗,他竟然摆起了架子,说;“大善王欲想见者当自来耳。”侍臣如实回禀大王。大王即乘车由五百骑士护驾来到野恕罗处。野恕罗先致问候,而后,宾主坐定开始论难。 王先发问:“卿何故舍掉家室,捐弃妻子,剃除发须,披上袈裟作子沙门?您所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经道呢?” 野恕罗答道:“禀告大王,我学佛道,行忠政于今世,求幸福与来世,也为得到现世的福受,所以,我才剔除头须,披上袈裟作了沙门。” 王再问:“有人身穿白衣有妻室。请问,在家有妻子行忠政,能不能在今世得到它所带来的幸福,能不能在来世得到它所带来的幸福呢?” 野恕罗的回答是肯定的,王又问:“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还要舍家,弃妻,作沙门呢?”野恕罗无言以对。国王的侍臣解嘲说:“沙门有大智慧,由于局促还没有来得及说呢。”但另一侍臣举起手来宣告国王得胜。野恕罗默然认输。 根据正理论提出的已为各方所接受的论辩规则——“堕负”一条规定,参与论辩的一方如果无言以答或不了解对方的论义即告失败。看来弥兰和野恕罗的论辩是遵照规则执行的。弥兰王获胜殊易,没有感到大的快慰,于是,又命侍臣再觅能与他论辩经道的人。侍臣告诉大王,有一位名叫那先的高僧智慧深妙,精通诸经,能解诸疑,智如江海,能知他人所思,与其论辩无人能胜。大王闻言喜出望外,巴不得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去品味论辩的快慰。王令侍臣把他请来。侍臣遵旨前往召请。那先比丘欣然应召,携诸弟子来至王宫。那先见到国王便上前问候。国王深感欣慰。宾主坐定,论辩如说家常。 弥兰:“请问尊者大名?” 那先:“父母起名那先,故呼我为那先。有时父母呼我维先,有时呼我首罗先,有时呼我维迦先,所以,世人都知道我,也都知道这个名字。” 王:“谁为那先? 头为那先吗?” 先:“头不为那先。” 王:“眼耳鼻口为那先吗?” 先:“眼耳鼻口不为那先。” 王:“颈项肩足手为那先吗?” 先:“不为那先。” 王:“髀(大腿)脚为那先吗?” 先:“不为那先。” 王:“颜色为那先吗?” 先:“不为那先。” 王又问苦乐、善恶、身、肝、心、脾、脉、肠、胃是不是那先。那先答,不是那先。王问,颜色、苦乐、善恶、身、心这五种东西合起来是不是那先。那先回答是否定的。王又连续问了许多,那先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弥兰王最后追问道:这些都不为那先,“那什么才是那先呢?”那先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以类比的方式反问弥兰王。 那先:“就拿名为车的东西说吧。您说,什么才算是车吗? 轴是车吗?” 王:“轴不是车。” 先:“辋是车吗?” 王:“辋不是车。” 先:“辐是车吗?” 王:“辐不是车。” 先:“毂是车吗?” 王:“毂不是车。” 先:“辕是车吗?” 王:“辕不是车。” 先:“轭是车吗?” 王:“轭不是车。” 先:“舆是车吗?” 王:“舆不是车。” 先:“杠是车吗?” 王:“杠不是车。” 那先说,如果那些个东西都不是车,那么,“把那些材木合聚起来做一个面是车吗?”国王说,不是车。那先说:“不把那些材木合聚起来能算是车吗?”国王的回答是否定的。那先又向国王问了许多问题,国王的回答也都是否定的。那先继续追问,既然那些都不能为车,您说,“什么才算是车呢?”国王默然无语。 国王的侍臣没有像上次那样举手宣告失败。那先也没有喜形于色的获胜表情,而是顺势阐明佛教的学说。 那先继续说道,如佛经所说,把这些材木合聚起来用做车而得车,人也如是,头、面、耳、鼻、口、颈、项、肩、臂、骨、肉、手、足、肝、肺、心、脾、肾、肠、胃、颜色、声响、喘息、苦乐、善恶等合聚起来而为人。弥兰王听了心悦诚服,忙不迭地说:“善哉,善哉!”于是便归依了佛教。 那先在这里用生动浅显的事例阐释了佛教法无自性故为空的道理。“法”(梵文dharma)在这里指万物。“法无自性”是说,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不赖他物而独立自在的本性。譬如,车只不过是一些木材合聚而成的一种取名为车的东西。所谓“车”离开那些木头就不能为车,它没有独立存在的特性,所以,从本质上讲,车是不存在的。人,(譬如那先),是头面耳鼻手足等等部件的合聚。一个人本身没有不赖这些部件而独立存在的特殊性。所以说,包括那先在内的一切人从本质上讲也是不存在的。从那先的这种简明生动的说明中,我们不难发现其中还隐伏着一条逻辑推论。就是说,车是诸如轮、辕、舆等部件的合聚。那么,那些部件是否具有不赖它物而独立自在的性质呢? 据那先的理论,回答是否定的。那些部件作为车的部分也是由部分构成的。譬如车轮是由辐、毂、辋等构成。而它们作为轮的部分也是由部分构成的,它的部分是一块一块木材。木材也不是能独立存在的,而是由它物合聚而成的。依次类推,世上不存在不赖它物而独立自在的事物,因此,一切事物从本质(真义或胜义)上说,都是不存在的。用佛教的术语说就是“万法皆空”。这是佛教相对主义的典型观点。这种观点并不是绝对地否定世间的存在,而是否定它的不赖它物的独立自在性(自性),从绝对的意义(真义)上是空的。也就是说,所谓“空”并不是空无,即不是把相缘而生刹那变灭的有都空掉了,而是无自性,即无不赖它物而独立的自在性;所谓“有”不是真有,即不是不赖它物而独立存在的那种有,而是假有,即相缘而生刹那变灭的那种有。这种“有”包含了生灭变化的世界万象。 这是部派佛教上座部的观点。到了大乘佛教中观派出现了空掉一切的倾向。其中龙树的“八不说”就是这种观点的典型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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