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诗歌·乐府民歌《平陵东》 |
释义 | 诗歌·乐府民歌《平陵东》诗歌·乐府民歌《平陵东》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 《平陵东》是汉乐府中一首内容独特的作品。历来的评说几乎一致肯定诗中“义公”之“义”是人名,因此认为它是咏叹西汉翟义起兵讨伐王莽最后事败而死的故事(翟义事载于《汉书·翟方进传》)。但是寻绎诗意,与翟氏事迹殊不相合,因此不足为信。余冠英《乐府诗选》从词汇的角度对“义”字作了新的解释,他说:“义是形容字,如《铙歌》里的‘悲翁’之‘悲’,《孔雀东南飞》里的‘义郎’之‘义’用法相同。”这一解释比较有说服力,现在已被普遍接受。 诗歌描露了汉代社会一种可恶的暴力现象:官府以绑架人质的卑劣手段来敲诈他人的钱财,致使无辜的受害者倾家荡产,难以生存。 绑架是一种带有一定隐蔽性的黑社会活动,与公开的捕捉不同,诗歌在叙述这一事件始末时把这一特点表现了出来。首三句说明绑架发生的地点是在长安西北郊汉昭帝的墓区,这里矗立着一片树林,枝叶繁密茂盛。实际上诗人在向读者暗示,这是人迹稀少,环境幽寂,而且布散着一层神秘气氛的场所;绑架者选择在这里作案,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既然这是一次绑架活动,作案者自然不会言明身份,也不会立即暴露意图,所以诗里说,“不知何人”劫持了“义公”,当然暂时也不晓得绑架者的目的究竟何在。“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这三句写把“义公”劫持到一处高堂大厅之后绑架者向他讲明意图,要他交出“百万两”巨款,还要外加两匹善跑的马作为换取人质的条件。写到这里,虽然作案者的企图已经清楚,但对他们的面目、具体身份还不甚了解,从“高堂”的住宅条件来看,仅能推断他们是有一定财富和地位的人。“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两走马”是“钱百万两走马”的略写形式。绑架者一边看押“义公”,一边叫来他的家人,催取财物。“义公”家人感到索价如此之高,一时难以筹措,又看到对手紧紧催逼、恫吓,内心十分痛苦。诗人在此,方才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个“吏”字,表明干这次绑架勾当的原来正是那些管辖百姓的官府衙门里的人!从而使事件真相大白。这种由晦而明、逐渐展开的叙述方法,是与作品反映特定的绑架作案的内容相符合的,颇有点后来小说中点破的味道。 此诗在修辞上采用了顶真手法,即以前一句的结尾来做后一句的起头,如“劫义公”、“两走马”、“心中恻”诸语句,从而使邻接的句子头尾蝉联、每一段落上递下接,这就密切了作品结构上的粘连关系,念起来也让人感到十分圆顺。 诗人采用三三七的句式。这种句式在荀子《成相》篇中曾被大量运用,但是《成相》篇注重说理,艺术性不高。本篇形象较为鲜明,叙事及修饰均富有文学性,使早已出现的三三七句式成为一种真正的诗歌表现形式,这在诗体演讲过程中有积极意义。 诗篇在质朴的风格中不乏新颖之语。如“平陵东,松柏桐”,后面一句只并列了三种树木名,没有使用任何动词,陵墓周围树丛之深浓茂密却已油然可见。又如“血出漉”(意谓血往外渗,形容内心痛苦),下字有力,使诗中人物恻痛之情所达到的强度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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