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致少年 [朝鲜]崔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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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哗，雨水狂乱。

(薛舟　译)

【赏析】

《海上致少年》是作者1908年发表在自己创办的杂志《少年》上的一首新诗。它与朝鲜传统诗歌时调不同，用的是类似于散文体的自由体式，这种类型的诗歌的发表在韩国现代文坛上有一种开创的意义。

全诗共分六节，每节开头都以“哗哗，哗哗，雨水弥漫”领起，而结尾则以“哗哗，哗哗，雨水狂乱”结束，这样的安排，有助于全诗整体前后呼应，又使每一节独立成段，但又互相勾连，循环往复。当然，除了结构上的意义，开头与结尾的诗句还有烘托气氛、渲染气势的作用。

如果以意义分段，这首诗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每两节为一章。作者在第一部分中以拟人化的笔法，夸张歌颂了“我”的伟大力量： 面对“高过泰山”的巨大岩石，“我”毫不畏惧，而且使它“敲打，破碎，塌陷”，可谓气势惊人；而且这种气势震慑了万物，使一切事物在“我”面前都动弹不得；具有如此惊人的力量，“我”对世俗的权威和那些“并自诩为少有的伟大者”表示轻蔑并发出挑战，这是第二部分；最后一个部分，“我”由狂暴、挑战转为深情的呼唤与向往，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纯真与希望。拟人化的“我”作为全诗的灵魂，是理解这首诗的关键。从字面上来看，“我”是指气势磅礴的大海，哗哗的雨声被看做是大海发出的言语，弥漫而至于狂乱，正象征着大海的深邃与变幻莫测。不过如果我们的思维再放开一点，可以把“我”看做所有那些不畏惧权威、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伟大力量，朝气蓬勃而又前途无量，坚信真理和真情。

作为朝鲜现代诗的开创者与倡导者，崔南善把这首诗写得明白晓畅，没有后期其他诗人的那种晦涩与难懂，与其说他在写诗，不如说他在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自己对于时代的看法，抒发自己的怀抱。崔南善出生于1890年，那时的朝鲜已经陷入危机当中，救亡图存成了时代的主题。作者15岁时到日本留学，虽然没有毕业就中途回国，但日本明治维新之后的变化使他相信只有变革才能图强，因此回国之后崔南善就致力于建设朝鲜的新文化。他先后创办了《少年》、《新星》、《孩子们》等杂志，以诗歌作为宣扬自己这种革新理念的载体，倡导新诗写作，《海上致少年》就是这一时期新诗的代表作品之一。诗中的“我”与作者融合为一体，致意少年的“我”也是少年，同样具有少年的那种锐气与自信，并且同时保持着天真与乐观，全诗弥漫着一种昂扬向上的情绪。而在最后的呼唤中，对于那个更好的世界更好的人的坚信和坚持“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值得你去爱”，给整首诗增加了动人的力量。

《海上致少年》作为崔南善的代表作，可以说反映出了他写作新诗的一贯风格，即用一种比较明晰的语言将抽象的热情表达出来，这种表现方式使一些评论者认为他的诗抒情性不强，概念化的东西较多，所以虽然崔南善是朝鲜现代文学史上最早开始写作新诗的诗人之一，但对于他的诗歌成就人们还有争论。除了《海上致少年》，作者还发表了《花》、《清水》、《丈夫》等作品，这些诗在当时的诗坛上引起了震动。在他的提倡和影响下，越来越多的诗人开始写作自由体新诗，朝鲜诗歌的整体面貌发生了变化，从这一点上来说，崔南善对于朝鲜现代诗歌的筚路蓝缕的开创之功是不可磨灭的。

(阎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