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晨钟》之使命——青春中华之创造 |
释义 | 《晨钟》之使命——青春中华之创造李大钊 外人之诋吾者,辄曰:中华之国家,待亡之国家也;中华之民族,衰老之民族也。斯语一入吾有精神、有血气、有魂、有胆之青年耳中,鲜不勃然变色,思与四亿同胞发奋为雄,以雪斯言之奇辱者。顾吾以为宇宙大化之流行,盛衰起伏,循环无已,生者不能无死,毁者必有所成,健壮之前有衰颓,老大之后有青春,新生命之诞生,固常在累累坟墓之中也。吾之国家若民族,历数千年而巍然独存,往古来今,罕有其匹,由今论之,始云衰老,始云颓亡,斯何足讳,亦何足伤,更何足沮丧吾青年之精神,销沉吾青年之意气!吾人须知吾之国家若民族,所以扬其光华于二十稘之世界者,不在陈腐中华之不死,而在新荣中华之再生;青年所以贡其精诚于吾之国家若民族者,不在白发中华之保存,而在青春中华之创造。《晨钟》所以效命于胎孕青春中华之青年之前者,不在惜恋黤黤②就木之中华,而在欢迎呱呱坠地之中华。是故中华自身无所谓运命也,而以青年之运命为运命;《晨钟》自身无所谓使命也,而以青年之使命为使命。青年不死,即中华不亡,《晨钟》之声,即青年之舌,国家不可一日无青年,青年不可一日无觉醒,青春中华之克创造与否,当于青年之觉醒与否卜之,青年之克觉醒与否,当于《晨钟》之壮快与否卜之矣。 过去之中华,老辈所有之中华,历史之中华,坟墓中之中华也。未来之中华,青年所有之中华,理想之中华,胎孕中之中华也。坟墓中之中华,尽可视为老辈之纪录,而拱手以让之老辈,俾携以俱去。胎孕中之中华,则断不许老辈以其沉滞颓废、衰朽枯窘之血液,侵及其新生命。盖一切之新创造,新机运,乃吾青年独有之特权,老辈之于社会,自其长于年龄、富于经验之点,吾人固可与以相当之敬礼,即令以此自重,而轻蔑吾青年,嘲骂吾青年,诽谤吾青年,凌辱吾青年,吾人亦皆能忍受,独至并此独有之特权而侵之,则毅然以用排除之手段,而无所于踌躇,无所于逊谢。须知吾青年之生,为自我而生,非为彼老辈而生,青春中华之创造,为青年而造,非为彼老辈而造也。 老辈之灵明,蔽翳于经验,而青年脑中无所谓经验也。老辈之精神,局牖于环境,而青年眼中无所谓环境也。老辈之文明,和解之文明也,与境遇和解,与时代和解,与经验和解。青年之文明,奋斗之文明也,与境遇奋斗,与时代奋斗,与经验奋斗。故青年者,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华也。青年之字典,无“困难”之字,青年之口头,无“障碍”之语;惟知跃进,惟知雄飞,惟知本其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锐敏之直觉,活泼之生命,以创造环境,征服历史。老辈对于青年之道义,亦当尊重其精神,其思想,其直觉,其生命,而不可抑塞其精神,其思想,其直觉,其生命。苟老辈有以柔顺服从之义,规戒青年,以遏其迈往之气,豪放之才者,是无异于劝青年之自杀也。苟老辈有不知苏生,不知蜕化,而犹逆宇宙之进运,投青年于废墟之中者,吾青年有对于揭反抗之旗之权利也。 今日之中华,犹是老辈把持之中华也,古董陈列之中华也。今日中华之青年,犹是崇拜老辈之青年,崇拜古董之青年也。人先失其青春,则其人无元气;国家丧其青年,则其国无生机。举一国之青年,自沉于荒冢之内,自缚于偶像之前,破坏其理想,黯郁其灵光,遂令皓首皤皤之老翁,昂头阔步,以陟③于社会枢要之地,据为首丘④终老之所,而欲其国不为待亡之国,其族不为濒死之族,乌可得耶?吾尝稔究⑤其故矣,此其咎不在老辈之不解青年心理,不与青年同情,而在青年之不能与老辈宣战,不能与老辈格斗。盖彼老辈之半体,已埋没于黄土一坯之中,更安有如许之精神气力,与青年交绥⑥用武者。果或有之,吾青年亦乐引为良师益友,不敢侪之于一般老辈之列,而葬于荒冢之中矣。吾国所以演成今象者,非彼老辈之强,乃吾青年之弱,非彼旧人之勇,乃吾新人之怯,非吾国之多老辈多旧人,乃吾国之无青年无新人耳!非绝无青年,绝无新人,有之而乏慷慨悲壮之精神,起死回天之气力耳!此则不能不求青年之自觉与反省,不能不需《晨钟》之愤发与努力者矣。 由来新文明之诞生,必有新文艺为之先声,而新文艺之勃兴,尤必赖有一二哲人,犯当世之不韪,发挥其理想,振其自我之权威,为自我觉醒之绝叫,而后当时有众之沉梦,赖以惊破。欧人促于科学之进步,而为由耶教桎梏解放之运动者,起于路德⑦一辈之声也。法兰西人冒革命之血潮,认得自我之光明,而开近世自由政治之轨者,起于孟德斯鸠、卢骚⑧、福禄特尔⑨诸子之声也。他如狄卡儿⑩、培根[[!B11]]、秀母[[!B12]]、康德之徒,其于当世,亦皆在破坏者、怀疑主义者之列,而清新之哲学、艺术、法制、伦理,莫不胚孕于彼等之思潮。萨兰德、海尔特尔[[!B13]]、冷新[[!B14]],乃至改得[[!B15]]西尔列尔[[!B16]]之流,其于当代,因亦尝见诋为异端,而德意志帝国之统一,殆即苞蕾于彼等热烈之想象力,彼其破丹败奥,摧法征俄,风靡巴尔干半岛与海王国。抗战不屈之德意志魂,非俾士麦[[!B17]]、特赖克[[!B18]]、白仑哈[[!B19]]的之成绩,乃讴歌德意志文化先声之青年思想家、艺术家所造之基础也。世尝啧啧称海聂[[!B20]]之名矣,然但知其为沉哀之诗人,而不知其为“青年德意志”[[!B21]]弹奏之人也。所谓“青年德意志”运动者,以一八四八年之革命为中心,而德国国民绝叫人文改造□□□也。彼等先俾斯麦、摩尔托克[[!B22]]、维廉一世[[!B23]]而起,于其国民之精神,与以痛烈之激刺。当是时,海聂、古秋阔[[!B24]]、文巴古[[!B25]]、门德[[!B26]]、洛北[[!B27]]诸子,实为其魁俊,各奋其颖新之笔,掊击时政,攻排旧制,否认偶象的道德,诅咒形式的信仰,冲决一切陈腐之历史,破坏一切固有之文明,扬布人生复活国家再造之声,而以使德意志民族回春、德意志帝国建于纯美青年之手为理想,此其孕育胚胎之世,距德意志之统一,才二十载,距今亦不过六十余年,而其民族之声威,文明之光彩,已足以震耀世界,征服世界,改造世界而有余。居今穷其因果,虽欲不归功于青年德意志之运动,青年文艺家、理想家之鼓吹,殆不可得。以视吾之文坛,堕落于男女兽欲之鬼窟,而罔克自拔,柔靡艳丽,驱青年于妇人醇酒之中者,盖有人禽之殊,天渊之别矣。记者不敏,未擅海聂诸子之文才,窃慕青年德意志之运动,海内青年,其有闻风兴起者乎?甚愿执鞭以从之矣。 吾尝论之,欧战既起,德意志、勃牙利[[!B28]]亦以崭新之民族爆发于烽火之中。环顾兹世,新民族遂无复存。故今后之问题,非新民族崛起之问题,乃旧民族复活之问题也。而是等旧民族之复活,非其民族中老辈之责任,乃其民族中青年之责任也。土尔其以老大帝国与吾并称,而其冥顽无伦之亚布他尔哈米德[[!B29]]朝,颠覆于一夜之顷者,则青年土尔其党[[!B30]]愤起之功也。印度民间革命之烽烟,直迷漫于西马拉亚山之巅者,则印度青年革命家努力之效也。吾国最近革命运动,亦能举清朝三百年来之历史而推翻之。袁氏逆命,谋危共和,未逾数月,义师勃兴,南天震动,而一世之奸雄,竟为护国义军穷迫以死。今虽不敢遽断改革之业,为告厥成功,而青春中华之创造,实已肇基于此。其胚种所由发,亦罔不在吾断头流血之青年也。长驱迈往之青年乎,其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取由来之历史,一举而摧焚之,取从前之文明,一举而沦葬之。变弱者之伦理为强者之人生,变庸人之哲学为天才之宗教,变“人”之文明为“我”之文明,变“求”之幸福为“取”之幸福。觅新国家,拓新世界,于欧洲战血余腥、炮焰灰烬之中,而以破坏与创造,征服与奋斗为青年专擅之场,厚青年之修养,畅青年之精神,壮青年之意志,砺青年之气节,鼓舞青春中华之运动,培植青春中华之根基,吾乃高撞自由之钟,以助其进行之勇气。中华其睡狮乎?闻之当勃然兴;中华其病象乎?闻之当霍然起。盖青年者,国家之魂,《晨钟》者,青年之友。青年当努力为国家自重,《晨钟》当努力为青年自勉,而各以青春中华之创造为唯一之使命,此则《晨钟》出世之始,所当昭告于吾同胞之前者矣。 附言 篇中所称老辈云者,非由年龄而言,乃由精神而言;非由个人而言,乃由社会而言。有老人而青年者,有青年而老人者。老当益壮者,固在吾人敬服之列,少年颓丧者,乃在吾人诟病之伦矣。 原载1916年8月15日《晨钟报》创刊号 〔注释〕 ①稘(jī):古同“期”字,周年。 ②黤(yǎn):青黑。黤黤:阴暗,昏暗。 ③陟(zhì):登高。 ④首丘:传说狐狸将死时,头必朝向出生的山丘。后以“首丘”比喻归葬故乡。 ⑤稔究:悉心研究。 ⑥交绥:交战。 ⑦路德:即马丁·路德(1483—1546)。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的发起者,基督教新教路德宗的创始人。其宗教改革思想出于资产阶级发展资本主义的要求,断言满足人的正常欲望是上帝许可的,也是合理的。 ⑧卢骚:即卢梭。 ⑨福禄特尔:即伏尔泰(1694—1778)。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赞扬英国君主立宪制,反对封建专制与贵族特权,要求平等与自由。主要著作有《哲学通信》、《形而上学论》等。 ⑩狄卡儿:即笛卡儿(1596—1650)。法国哲学家、数学家、自然科学家,近代西方哲学创始人。其“我思故我在”的主张,对后世影响深远。主要著作有《形而上学的沉思》、《哲学原理》等。 [[!B11]]培根(1561—1626):英国哲学家、英国唯物主义和现代实验科学的始祖。提出“知识就是力量”的著名口号。要求科学和哲学从宗教神学的禁锢下解放出来。主要著作有《新工具》等。 [[!B12]]秀母:即休谟(1711—1776)。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认为我们对于因果关系的认知无非是人心依据习惯和联系而确立的心理联系。主要著作有《人性论》、《人类理智研究》。 [[!B13]]海尔特尔:即赫尔德(1744—1803)。德国哲学家、路德派神学家、诗人。他在德国18世纪文学复兴中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被认为是德国浪漫主义的先驱。其史学思想则影响了20世纪历史学家布列锡格、史宾格勒等人的历史观点。作品《论语言的起源》成为狂飙运动的基础。 [[!B14]]冷新:即莱辛(1729—1781)。德国启蒙运动时期最重要的作家和文艺理论家之一,他的剧作和理论著作对后世德语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B15]]改得:即歌德。 [[!B16]]西尔列尔:即席勒。 [[!B17]]俾士麦:即俾斯麦(1815—1898)。容克贵族出身,担任普鲁士王国首相与德意志宰相期间,推行“铁血政策”,实行强权统治,发动普奥战争与普法战争,完成德意志的统一,人称“铁血宰相”。 [[!B18]]特赖克:即特赖奇克(1834—1896)。德国历史学家、政论家,普鲁士学派主要代表之一。 [[!B19]]白仑哈:即俾伦哈的。德国将军,精于史学和哲学。1911年著《德国与将来之战争》在世界上引起巨大反响,书中认为战争是一种神圣的实业,战争为万善的总根源。 [[!B20]]海聂:即海涅(1796—1856)。德国诗人,政治家。1843年与马克思相识,写出许多具有战斗性的诗歌。主要著作有《论浪漫派》、《论德国的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B21]]青年德意志:指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后,德国出现的一批激进派作家所掀起的运动。主张用文艺宣传政治与社会改革思想,要求创作接触当代社会问题。1835年12月10日,德意志联邦议会颁布了禁止海涅等人作品的法令,法令称这些作家为“青年德意志”派。 [[!B22]]摩尔托克:即赫尔穆特·冯·毛奇(1800—1891)。普鲁士和德意志名将,普鲁士和德意志总参谋长,军事家。德国陆军元帅。 [[!B23]]维廉一世:即威廉一世(1797—1888)。普鲁士国王(1861—1888)与德国皇帝(1871—1888)。在容克贵族与资产阶级支持下,通过王朝战争统一德国。重用首相俾斯麦,推行军国主义。 [[!B24]]古秋阔:即古茨科(1811—1878)。德国作家。“青年德意志”文学的主要代表,从激进自由派立场出发,撰写了大量针砭时弊的政论。 [[!B25]]文巴古:即温巴尔格(1802—1872)。德国作家,青年德意志派作家代表。 [[!B26]]门德:即蒙特(1808—1861)。德国作家,青年德意志派作家代表。 [[!B27]]洛北:即劳伯(1806—1884)。德国作家,青年德意志派作家代表。 [[!B28]]勃牙利:即保加利亚。 [[!B29]]亚布他尔哈米德:即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1842—1918)。即位后第二年,俄国向奥斯曼帝国宣战。对俄作战失败后,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解散议会,恢复专制制度,建立恐怖统治,推行泛伊斯兰主义,迫害少数民族。 [[!B30]]青年土尔其党:即青年土耳其党。代表资产阶级和自由派地主的利益,主张保持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完整,反对专制制度,要求恢复1876年宪法。 〔鉴赏〕 《晨钟报》是进步党欲施展政治抱负而创办。创办人是梁启超与汤化龙。李大钊为总编辑,此文是为《晨钟报》创刊号而写,表示自己对未来中国的憧憬,让“睡狮”的“中华”走向充满活力的“青春中华”。 1916年,是民国建立后第5年。李大钊认定,当时中国处于黎明与黑暗之交:“白发之中华垂亡,青春之中华未孕。”这是因为,“今日之中华,犹是老辈把持之中华”。“老辈”不是指老年人,它有二个特定的含义:一是“非由年龄而言,乃由精神而言”,如同现在说心理年龄,不是生理年龄;二是“非由个人而言,乃由社会而言”。据此,“老辈”实为民初中国社会的衰老状态之描绘,具体内涵为“旧制”、“偶像的道德”、“固有之文明”。这样的状态压制着青年:“举一国之青年,自沉于荒冢之内,自缚于偶像之前,破坏其理想。”李大钊以为,当时青年的主要缺点是缺少独立的自我意识与奋斗精神,还没有从旧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但李大钊对青年是充满着期望的,认为“创造环境,征服历史”是他们的责任。青年不是年龄特征的所在,而是指精神状态,“有老人而青年者,有青年而老人者。”对老当益壮的,他是非常敬服的;对少年颓丧的,当在诟病之列。李大钊断言,青年洋溢着自由精神与创造力。他用美妙的字眼去赞扬青年,如“有精神”、“有血气”、“惟知跃进”、“惟知雄飞”等等。他希冀青年,务必“本其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锐敏之直觉,活泼之生命”,“创造环境,征服历史”。他期望青年同“老辈”格斗,向“老辈”宣战,同旧制度、旧道德、旧文化决裂。 李大钊认为,青年要破除对偶像的崇拜,确立自我的权威,其前提就是打破传统的权威。1916年李大钊在《民彝与政治》一文中说:“孔子生吾华衰。”在历代帝王推崇与儒家的加工下,孔子成为不可动摇的权威、超越世人的偶像。由于孔子是道德楷模与治国神器的象征,是中国固有文明的代表,青年便“自缚于偶像之前”,没有了理想;“偶像的道德”,就是在孔子名目下提倡的纲常名教;“固有之文明”,即以孔子为代表的封建文化。李大钊认为,法国革命所以能成功,建立起以政治自由为旗帜的法兰西文明,是有卢梭与孟德斯鸠等思想家,“振其自我之权威,为自我觉醒之绝叫”。新文化运动中的激进民主主义者,如陈独秀、胡适、李大钊等人,都认为国人在共和政体之下,饱尝专制政治之痛苦,根本原因是没有触动以孔子为核心的旧思想、旧道德与旧文明。因此李大钊主张“取从前之文明,一举而沦葬之”。迫切需要思想上的强者,迫切需要革新现状的推动力量,振“自我之权威”,强调理性的自觉,摆脱偶像对人们精神上的约束,正是这一需要的反映。 创造“青春中华”,就是青年们义不容辞的唯一使命。李大钊说,“盖青年者,国家之魂”,他们“以青春中华之创造为唯一之使命”。创造意味着对旧秩序的冲击,就要树立榜样。李大钊将榜样锁定为“法兰西文明”与19世纪50年代的青年德意志运动,后者的领袖人物为海涅。李大钊用较多篇幅介绍了以1848年革命为中心兴起的德国人文主义改造运动。在海涅带领下,他们攻击旧制度,冲决“一切陈腐之历史,破坏一切固有之文明”,“使德意志民族回春”,“其民族之声威,文明之光彩,已足以震耀世界,征服世界”。李大钊表示,自己“窃慕青年德意志之运动”,“海内青年,其有闻风兴起者乎?甚愿执鞭以从之矣”。他期望在中国,能像德意志那样,也发生一个青年中华运动,以唤醒国民,让中国走出漫漫而黑暗的长夜,迎接“黎明之朝气”,让“青春中华”早日诞生。“青春”二字通常指活力与朝气,李大钊也不例外,不过他使用的含义更广泛(读者有兴趣看一下同年所写的《青春》一文,就会迎刃而解),此文中的“青春”,李大钊更多的是从政治上着眼,即希望中华民族的觉醒(“俾吾民族之自我的自觉”),希望充满活力的新的中国社会(“索我理想之中华,青春之中华”)在神州大地上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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