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曹植 ·娱宾赋 |
释义 | 曹植 ·娱宾赋建安中期,曹操统治的北部中国已日趋安定。在邺城,曹氏兄弟经常同邺下文人及贵胄子弟观游苑囿,宴饮赋诗,优游风雅,为一时之盛。建安诗人都不乏反映这种生活的诗篇。曹植集中有《公宴》、《侍公子坐》、《箜篌引》等。曹丕有《芙蓉池作》这样的名篇;王粲等也有《公宴诗》一类的作品。从这类诗中,我们可以看到“邺下文风”之盛,也可以窥见建安中贵胄子弟的游乐生活。 这篇《娱宾赋》写曹丕、曹植招邀嘉宾于观台宴游的情景。赋篇以“娱宾”为中心,从宴游的时地,膳食的丰美,歌舞的精彩,高谈挥毫的畅快,对 “公子”高义的赞美等方面,铺写宴游的欢娱。描写生动传神,读后如身置其中。作者先从宴游的时间、地点起笔,盛夏酷暑,炎热灼人,而台观之上,飞檐垂荫,清风吹拂,使人顿觉清凉世界的无限美好。于是 “感夏日之炎景兮,游曲观之清凉。”上句写盛夏之时,烈日如火。“炎景”,写明酷热难当。而句首加一 “感”字,就把天气的毒热,从人的感觉中写出。这样,写景叙事中便有了人的情感。流露出人们在盛夏之季的燥热之苦。下句写宴游的地点是在高高的台观之上,末出 “清凉”二字,叙事写景中,自然地写出人们置身于高台时的爽适之乐。对 “炎景”而享 “清凉”,已使人感到无穷的爽适和惬意,而句中的虚词,句尾用 “兮”的骚体句式,都使语句舒缓纡徐,在平叙中增加了抒情意味,使诗篇一开始就充溢着优游欢畅的娱悦情调。 游观过后,饮宴就要开始。于是,“遂衎宾而高会兮,丹帏晔以四张。”“衎”作 “乐”字解。这两句写曹氏兄弟欣喜嘉宾的盛会,张挂光彩闪耀的红色帏幔,在这高台上,设帐宴饮。欢快之情,喜庆之意,充溢于字里行间。下面写宴饮开始了:“办中厨之丰膳兮,作齐郑之妍倡”。以“丰膳”一词写膳食的丰盛。作者在另一首欢宴宾客的 《箜篌引》中也写过类似的诗句:“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从中可以想见那肴馔的丰美。下句,“作齐郑之妍倡”,写宴饮中舞乐方面的各种乐事。这样的诗意在另外一些描述娱宾宴饮的诗篇中也为常见。如 “齐人进奇乐,歌者出西秦” ( 《侍太子坐》)。“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箜篌引》)。曹操统一了北部中国,不仅各种珍宝流入邺都,许多才士投奔曹氏,一些有歌舞演奏技艺的人也都集于邺下。其佐宴的歌舞定是丰富多彩的。诗人以齐郑写其歌舞出于不同的区域,具有不同的风格,给人以不同的享受。 酒肴之美,歌舞之欢,使盛宴快乐无比,但这毕意是世间多有之事,而曹氏兄弟的嘉宾之会,是文人雅客,才志之士的聚首,自然要别有一种风雅之趣。这就是: “文人骋其妙说兮,飞轻翰而成章。谈在昔之清风兮,总贤圣之纪纲。”建安七子及当时的一些文臣谋士,都是曹氏兄弟的座中嘉宾,这些人才华横溢,志向远大,同曹丕、曹植都是诗朋酒侣,他们在这样金樽美酒,玉盘珍馐的欢宴上怎能不吟咏挥毫,高谈阔论呢?那种热烈的场面,昂奋的情绪,欢快的气氛,恐怕难用语言来形容。可作者却以寥寥四句做了高度的概括和精彩的描述。“骋其妙说”,“飞翰成章”两句,精妙传神地活画出座中文人才士,踌躇满志,意气飞扬的神情意态,和谈吐挥洒,唾手成文的洒脱情状。而 “谈清风”,“总纪纲”,又写出谋臣策士总览古今,指点天下,高瞻远瞩,议论风发的慷慨之度。遣词精切,笔致传神,形象地再现了娱宾的场面,使人深受感染。 赋的最后部分是对此次宴游尊贵主人的赞誉:“欣公子之高义兮,德芬芳其若兰,扬仁恩于白屋兮,踰周公之弃餐。听仁风以忘忧兮,美酒清而肴甘。”首先赞颂曹丕的义行和美德。“若兰” 的比喻,本于 《易经 · 系辞》“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一句。“扬仁恩”两句,赞美曹丕广施恩惠及于贫士,并说曹丕的礼贤下士,更胜于为优礼贤才而 “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周公,这显然是溢美之辞,但曹氏父子的广招人才,雅好宾客,在历史上确实也是颇为有名的。最后“听仁风”两句,笔调平缓,写出宴饮中比较平和的场面;大家一面听着曹丕的仁惠之言,一面品味着佳酿的清醇,珍肴的鲜美。这是众宾各肆其志,各逞其才之后,又归座就位,徐饮慢餐的情景。在此之后,也许会是又一个高潮吧。 写娱宾宴饮,场面繁杂、事件琐碎,难于写出独到之处。更难写出情味神采。而曹植此篇,不仅把娱宾场面写得层次井然,逼真欲现。而且特别地写出了建安年中,曹氏邺下文酒之会的热烈而风雅的独特情致。作者善于选取最能表现自家宾宴特色的场面和人事,并长于剪裁渲染,又能以洗炼的语言做生动形象的描绘,使人强烈地感受到,此次盛宴,主贵客雅,人才济济,于美酒佳肴之外,更别有一种吟诗作赋,读古论今的清欢的雅趣。我们读后,感觉不到一般“公宴”所有的富贵骄纵之气,倒是要为它特有的儒雅风流的情调而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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