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

《失乐园》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作者：[英]弥尔顿

类型：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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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成书于1667年左右，作者约翰·弥尔顿(1608—1674)是17世纪英国杰出的诗人和政论家，出生于富有的公证人家庭，先后毕业于英国著名的圣保罗学校和剑桥大学，之后曾游历意大利。其间，他有了要创作史诗传之后世的理想。在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中，弥尔顿担任克伦威尔政府的拉丁文秘书和共和国国会议员，先后写下《为英国人民声辩》《再为英国人民声辩》，为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正义性辩护，使整个欧洲都为之震惊。弥尔顿晚年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以惊人的毅力创作了3部伟大作品：史诗《失乐园》《复乐园》和诗剧《力士参孙》，而《失乐园》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雪莱在《诗辩》中将弥尔顿与荷马、但丁并列，称为3位伟大的史诗诗人。

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朱维之翻译的《失乐园》，以及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傅东华翻译的《失乐园》均是较好的译本。

内容精要

天堂中的撒旦无法再忍受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威，召集大群天使，发起了叛乱。但叛乱失败，他们堕入地狱，被雷电击倒在烈火熊熊的湖中。这群失败的天使从此被称做魔鬼。不久，撒旦从燃烧的深渊中站起，他拒不认输，发誓要报仇雪耻。他唤起倒下的部卒，重整队伍，并作了激昂的演说鼓舞士气。于是魔鬼们在深渊中建起了魔殿，并在这里召开了魔头们的会议。

在会上，群魔各持己见，最终决定派人去侦察上帝统治的世界，以便着手反攻。撒旦表示他愿独自担负这项艰巨的使命，得到群魔的赞扬。于是撒旦飞向地狱大门，他的女儿“罪恶”和儿子“死亡”为他打开门。撒旦飞进了地狱和天堂之间的混沌界，在混沌王的指引下，冲破重重险阻，终于在一片混沌中看见了刚被创造出来的新世界。

撒旦的行动全被上帝看在眼里，上帝把他指给神子看，并预言撒旦会诱惑人类走向堕落。而犯下过错的人类难免一死，除非有人为他们替罪受刑，否则得不到解救。神子表示愿意舍身为人类赎罪。与此同时，撒旦化身为一名普通天使向神火天使尤烈儿问讯，在他的指引下登上奈费提斯山，终于见到了伊甸乐园。撒旦又变成一只鸬鹚栖在生命之树上。他看见亚当和夏娃，不禁惊叹他们完美的体形和幸福的生活，但他决心引诱他们堕落以报复上帝。他偷听二人的谈话，知道智慧树对人来说是禁树，于是撒旦计谋已定。

这时尤烈儿告诉守乐园大门的天使长加百利，地狱有一恶天使伪装潜在此地。加百利立即把守夜卫队召来在全园搜索，并命两个大力天使去守卫亚当与夏娃的住所。但当他们赶到时，发现撒旦早已化成一只蟾蜍在睡着的夏娃耳边操纵她的梦境。他们把撒旦带去见加百利，争吵一番后撒旦被迫离开乐园。

早晨，夏娃告诉亚当她在梦中非常想吃智慧树的果子，因此十分苦恼，亚当安慰了她。上帝看到人的灾难已近，为了使人警惕，派拉菲尔去教诲二人。拉菲尔告诫亚当要服从天条，警告他们防范正在接近的敌人。亚当欲知究竟，拉菲尔向他讲述了天界的叛乱。拉菲尔又告诉亚当上帝如何在六天之内创造了人世，如何将他安置在乐园中，如何用他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最后拉菲尔警告亚当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上帝做的事有很多是人所不能理解的。

拉菲尔离开后，撒旦化作夜雾潜入乐园，进入一条睡着的蛇的身体。第二天早晨亚当夏娃开始一天的工作时，夏娃执意要二人分开干活。亚当说服不了她，只好让步。蛇发现夏娃单独一人，就上前向她恭维。夏娃很惊讶蛇能说人言，而且见识丰富，蛇说这是由于它吃过园中一棵树上的果子，从而引诱夏娃吃了智慧树之果。夏娃觉得味道鲜美，于是带了一个给亚当，亚当也吃了。他们突然为自己的赤身裸体感到羞耻，于是去找东西遮盖身体。

守园天使发现事态已无可挽回，回天庭向上帝请罪。上帝将撒旦和群魔变为蛇，并派神子到乐园向犯了天条的人宣判：夏娃将在分娩时备受痛苦，并且应当永远服从亚当。而亚当得为每日的生计而终生劳碌，汗流浃背。他们生于尘土，也终将归于尘土。为了惩罚人类，上帝还在人世制造了四季以代替永恒的春天，制造了狂风暴雨、冰雹严寒、洪水地震，他还让世间生物互相侵扰蚕食。

上帝还派米迦勒把亚当和夏娃逐出伊甸园。亚当和夏娃为自己的不幸而痛哭，甚至想寻死，但米迦勒把他们带到山上，向他们显示了未来的情景：一代代的生死，一个个帝国的兴亡，直到洪水泛滥，生物全亡，只有挪亚方舟保留了人类的生命；以后，罪恶又返回人世，直到上帝之子基督出世，受刑，复活，作为人类的赎罪者而升天。

亚当夏娃这时平静下来，他们回首眺望已失去的乐园，擦干眼泪，携手走向那贫瘠的土地。

知名篇章

天使长米迦勒和加百利去讨伐撒旦和他的天使军，撒旦率军迎敌，在天上展开了三天激烈的战斗。这一部分战斗场面描写宏大，充分展示了作者异乎寻常的想像力。

千军万马已经列队待发，

数目和那叛乱的无神之徒相等。

用火和刀剑向他们勇猛进攻；

把他们追到天界的尽头，

从神境福地赶到刑场，落入

地狱深渊，在那儿早已广辟炎炎的

混沌界，等待着他们的坠落。

至尊的声音这样说了以后，

朵朵云彩阴暗了全山，烟雾滚滚，

灰色的涡卷包着翻腾的火焰，

这是他的圣怒已经激发的征象；

同样可怕的天喇叭在高处猛吹。

命令一发，卫护天庭的天使军

排成无敌的强大方阵，

光辉闪耀的队伍，静静地

踏着和谐的乐音而前进；

乐音激荡英雄的热情，

在神圣的领导下，甘冒万险

为上帝和他的弥赛亚而决战。

(选自《失乐园》，朱维之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妙语佳句

我们损失了什么？/并非什么都丢光：不挠的意志，/热切的复仇心，不灭的憎恨，/以及永不屈服，永不退让，/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难战胜的呢？

对有信仰的人，死是永生之门

意志也好，理性也好/若被夺取自由/二者都变为空虚、无用的了。

阅读指导

《失乐园》结构宏大，长达10，566行，分为12卷，在时间上从宇宙的诞生到人类的未来和旧世纪的衰亡，在空间上纵横于天国、人类乐园和地狱深渊之间，场景极为壮观。它以《旧约·创世纪》中人类始祖亚当、夏娃因被蛇引诱偷吃智慧树的果子而被驱逐出伊甸园的神话故事为基础，加以极大的丰富和创造，将之发展、充实为一部讲述人类堕落的悲剧和一部以撒旦为主角的英雄诗。

《失乐园》最为成功之处在于为世界文学画廊增添了撒旦这一性格鲜明、意志坚强的叛逆者形象。撒旦傲视神威，反对上帝一人专权，将自己的儿子委以重任，立为众神首领，指斥上帝是统治天国的暴君，“不应该一人对大众，握有无穷的权柄！”并义无返顾地鼓励同志者揭竿而起，创建自己的天地。在这些违犯天条、不甘臣服的言论和行动中，鲜明地体现出《失乐园》诞生的那一时代，资产阶级追求自由和平等的理性意识，更为他的叛逆和斗争赋予了合理性、正义性。撒旦纵情赞美那棵能赋予人理性和智慧的树并引诱夏娃偷尝禁果的动人言论更是一篇反对蒙昧，呼吁人类进步的宣言书。

虽然撒旦最后失败了，被上帝变为蛇，但在精神和意志的天平上，叛逆的撒旦是实实在在的胜者。他蔑视权威，顽强抗争的精神仍然征服了人们的心，启发人们去追求平等和自由，不惜为之而顽强斗争。鲁迅对撒旦便是持充分肯定的态度。他在《摩罗诗力说》中写道：“使无天魔之诱，人类将无由生……惠之及人世者，撒旦其首矣。”弥尔顿“在他的傲慢而阴郁的撒旦身上颂扬了对于权威的起义和反抗”(别林斯基语)，这正是《失乐园》最伟大的意义所在。

阅读建议

弥尔顿推崇人文主义精神，反对封建专制，要求彻底进行宗教改革，被称为英国宗教的改革者。他以宣传自由、平等、博爱为己任，大胆提出“弑君无罪论”。在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后，虽遭受百般迫害，他仍不屈不挠，始终坚持革命信念。他将这种精神和信念寄予在撒旦身上，在阅读时我们应仔细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