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唐诗归 |
释义 | 唐诗归近钟伯敬、谭友夏 《诗归》 出,海内竞趋之,然选法任意, 故为偏僻, 弃取贾人诮。 信哉, 选诗不可以僻见执意为也! 钟伯敬、谭友夏合选《诗归》,自少昊至隋十五卷,自初唐至晚唐三十六卷。大抵尚偏奇,黜雅正,与昭明选诗,一一相反。首古逸诗二卷,首篇乃少昊母《皇娥歌》及他黄帝《兵法》、许由 《箕山歌》 等,皆七言也,以为真伪存而弗论。次汉、魏,则乐府多而古诗少。乃至焦氏 《易林》 及凡仙鬼之作,亦多录入。钟云:“今非无学古者,大要取古人之极肤,极狭、极熟便于口手者,以为古人在是。故魏人五言,曹、王仅见一二,而公幹不录; 晋人五言,潘、陆仅见一二,而景阳不录,正以诸子五言为肤熟,便于口手者耳。”然则《十九首》、苏李之选,乃古今名篇,不得不存,初非真好也。又凡于生涩、拙朴、隐晦、讹谬之语,(讹谬者如曹子建“轻裙随风还”,“裾”讹为“车”。) 往往以新奇有意释之,尤为可笑。大都中郎之论,意在废古师心; 而钟谭之选,在借古人之奇以压服今人耳。 《诗归》 于唐诗取舍,不能一一致辩,姑论其最谬者: 五言近体,王、杨、卢、骆惟杨声体稍纯,今惟杨不录; 初唐五言古,其体甚杂,今于沈、宋诸人每多录之,且云:“五言古,唐人先用全力付之,而诸体从此分”; 陈子昂、张九龄《感遇》虽出阮嗣宗,而远不逮,钟盛推子昂、九龄而独黜嗣宗;盛唐五言古惟李、杜为诣极,其余诸人体实多杂,今所采王维、王昌龄、储光羲、常建最多。谭云:“唐人神妙全在五言古,太白似多冗易,非痛加削除不可。”此类颠倒殊甚。且于太白集中伪撰者既不能辩,而于《蜀道》、《天姥》又皆削之,是其生平好奇特字句、琐屑之奇耳,非变化不测之神奇也。 钟氏《诗归》失不掩得,得亦不掩失。得者如五丁开蜀道,失者则钟鼓之享。 大率以深心而成僻见, 僻见而涉支离, 误以浅陋为高深,读之使人怏怏耳。然其持论亦偏,曰:“诗以静好柔厚为教者也,豪则喧,俊则薄,喧不如静,薄不如厚。”愚意远喧而取静可也,避豪而得闷不可也; 戒薄而求厚可也,舍俊而奖纯不可也。何必豪与俊独无诗,夏葛冬裘,曲房旷阁,固不可举一耳。 《诗归》之谬,尤在李、杜。 近代选诗,皆以《帝京》篇诸作为不祧之祖,钟、谭二子毅然去之,殊有胆识。一部《诗归》,生面皆从此开,稂莠既除,嘉禾见矣。今人贬剥 《诗归》,寻毛锻骨,不遗余力。以余平心而论之,诸家评诗,皆取声响,惟钟、谭所选,特标性灵。其眼光所射,能令不学诗者诵之勃然乌可已,又能令老作诗者诵之爽然目失,扫荡腐秽,其功自不可诬。但未免专任己见,强以木槵子换人眼睛,增长狂慧,流入空疏,是其疵病。然瑕瑜功过,自不相掩。 钟、谭矫七子之弊,《诗归》一选,专取寒瘦生涩,遂至零星不成章法,甚者以误字为奇妙。如张曲江《咏梅诗》:“馨香今尚尔,飘荡复谁知?”“馨香”误作“声香”,乃云生得妙,岂不可笑? 是书凡古诗十五卷,唐诗三十六卷。大旨以纤诡幽渺为宗,建逗一二新隽字句,矜为元妙。又力排选诗惜群之说,而连篇之诗随意割裂,古来诗法于是尽亡。 钟、谭选诗,搜奇探奥,耳目一新,真足开悟后学。然或诡僻自喜,或故采人所不收,以斗奇矜胜。 钟敬伯、谭友夏共选《古诗归》、《唐诗归》,风行一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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