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

杨万里

开了元无雁，看来不是花。
若为黄更紫，乃借叶为葩。
藜苋真何择，鸡冠却较差。
未应犀菊辈， 赤脚也容他。

这首诗一开头就点题“开了元无雁，看来不是花。”写雁来红开时没有雁，细细看来也不是花。确实，此花并不以其花型见长，也不以芳香著称，它仅仅是以其叶、秋后叶变、愈变愈深的色彩而被人们所赞赏。诗人在第二联接着说明了这一点：“若为黄更紫，乃借叶为葩。”道出了雁来红借叶为花特点。诗人又用藜、苋、鸡冠等植物相比拟，说“藜苋真何择，鸡冠却较差”。藜，其花型小，积聚成簇，似雁来红的花。苋：其叶子很象雁来红的叶子，意思是雁来红于这两种植物相比几乎难以择出，因为花叶极为相象。而同鸡冠花相比，却还可以辨识得出。最后诗人以“未应犀菊辈，赤脚也容他”作结。意思是雁来红本不应同木犀花(即桂花)菊花一类相提并论，难归其属，但似乎较低层次的花品里也还能容得下它吧。赤脚，原谓婢女。《事物异名录·伦属·奴婢》:“杨诚斋退休南溪之上，老屋一区，仅庇风雨，长须赤脚才三、四人。按：长须，谓奴；赤脚，谓婢。”此引申为贱品之物。大意是雁来红虽不如桂花、菊花那样高雅，但也不是无可取之辈。当然，诗人心目中桂花、菊花地位无疑是高的，这是无可厚非。将雁来红划作花中赤脚之辈，倒也符合其实际，因为严格说来“看来不是花”、“乃借叶为葩”确是雁来红自身特点。不过，唐杜牧早就说过“霜叶红于二月花。”可知世上事物都不是那样绝对的，在装点秋天方面，那愈深愈妍的红叶其动人的魅力自有花不及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