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外生书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2]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3]
(《诸葛亮集》、《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诸葛孔明全集》)
校注
[1]外生：外甥。本文在《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中的题目为《诫外生》。
[2]先贤：古代的贤人。《礼·祭义》:“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德也。”疑滞：疑惑、不顺畅。庶几：差不多，此谓思与贤齐。《易·系辞》:“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揭然：高举的样子。揭，《诗经·小雅·大东》:“维北有斗，西柄之揭。”《战国策·齐策》:“于是乘其车，揭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恻然：恳切的样子。 屈伸：亦作“屈申”、“屈信”。屈曲与伸直。《淮南子·修务训》:“使未尝鼓瑟者，虽有离朱之明，攫掇之捷，犹不能屈伸其指。”引申指进和退；得意和失意。《荀子·不苟》:“与时屈伸。”又：“此言君子能以义屈信变应故也。”嫌吝：怨恨耻辱。淹留：滞留，停留。《楚辞·离骚》:“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何患于不济：何必还顾虑成功与否的问题呢！济，成功。《书·君陈》:“必有忍，其乃有济。”弃疑滞，《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诸葛孔明全集》作“弃凝滞”。使庶几之志，《诸葛孔明全集》作“使庶几之情”。忍屈伸，《诸葛孔明全集》作“忿屈伸”。《诸葛孔明全集》中“除嫌吝”后无“虽有淹留”四个字。永窜伏于凡庸，《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作“承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诸葛孔明全集》作“不免于下流也”。
[3]强毅：坚强果断。慷慨：意气昂扬。碌碌：平庸貌；随众附和貌。《史记·酷吏列传》:“九卿碌碌奉其官。”窜伏：逃避藏匿。凡庸：平凡，平庸。《史记·绛侯世家赞》:“才能不过凡庸。”下流：比喻低下的地位。《论衡·逢遇》:“或高才洁行不遇，退在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