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诗经·节南山 |
释义 | 诗经·节南山
【注】 此篇一名《节》,卢辨注 《大戴礼·卫将军文子篇》引 “式夷式已”二句云: “此 《小雅·节》之四章”,是周大夫家父所作的一篇有名的政治讽谕诗。 有名的作品往往也是争议大的作品,《节南山》即其一例。诗云:“家父作诵,以究王讻。”那么家父是谁呢?王又指的哪个?有的认为是桓王时代的家父,而《毛诗正义》 (毛享) 根据 “古人以 ‘父’ 为字,或累世同之”的情况,说 “此家父或父子同字 ‘父’ ,未必是一人也”,否定了家父是桓王时人的说法。胡承珙 (《毛诗后笺》)、魏源 (《诗古微》)等进一步肯定家父就是幽王时候的人,诗里所说的王就是周幽王。至于这首诗的题旨,说法也各有不同。《小序》谓为 “家父刺王也”,《毛诗后笺》说是 “专责尹氏,而刺王之旨自在言外”,《诗毛氏传疏》 (陈奂)又认为它 “讽王亦讽尹”,还有一种意见认为主要是刺尹氏,“唯末二章及王” (姚际恒 《诗经通论》) 。也就是说,各家都肯定它对太师尹氏的揭露,分歧点仅在于应该怎样理解诗人对幽王的态度,是讽?是怨?还是爱呢?其实研究诗歌应该从作品本身的实际出发,用不着也没有必要恪守“为尊者讳”之类的老教条,更何况此诗屡屡点着幽王的过失说话呢。幽王尽管是王,可他干了那么多的错事、蠢事和坏事,为啥刺不得? 明明刺了,偏要曲为掩饰,显然不合乎作品本身的实际情况。现在,学者们一般都承认这是一首控诉执政者的诗,诗人对穷凶极恶的太师尹氏表示了无比的愤怒。全诗酣畅饱满,神完气足,自有一股庄肃而又热烈的情绪流溢其间。 诗以南山起兴,历数师尹的罪恶而幽王不之察。威势显赫的太师,位列三公 (太师,太傅,太保) ,主持朝政,他把国家搞得乌七八糟,但是幽王一点儿也没看见。接下去说的是太师尹氏已经弄得天怒人怨了,“憯莫惩嗟”,竟然没有人来制止他所推行的恶政。太师原本是国家的根本,国运系于一身,其重要达到这样的高度,幽王当然“不宜空我师”,不该重用坏人,让他把民众整得如此穷困。幽王身为国君,既不躬亲朝政,又不制止尹氏的倒行逆施,师尹自然就要拉帮结伙,大刮裙带风了。诗人从局势的危殆、黎民的怨恨、国力的耗损以及小人的乘肘这四个方面层层写来,把尹氏之恶,国人之忧,幽王之昏,悉包举无遗,做到了理正辞达,确乎是大手笔的路数。 上面提到的那一切,问题自然是严重的,不过从人治的观点看起来,(我们当然不能要求二千七百余年前的人讲法治) ,只要国君能够做到远小人而任君子,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诗人在五、六两章里头,分别从正反两方面对比陈词,反复申说,希望周天子要从“组织路线”开刀。可谓对比强烈,态度鲜明。 诗做到这里,照说可以收笔了,因为既摆清楚了情况,又提出了解决办法。然而不然。诗人偏偏一口气连用三章的篇幅来浓化情感,强调题旨。首言天地虽广,楚马也堪奔驰,就是容不下一己之身。局缩不得舒展谓之蹙蹙,“蹙蹙靡所驰”表面上是说没有驰骋的地方,实际上是讲国中无容身之所。次言师尹的个人品质很恶劣,他是那种“爱则加诸膝,恶则投诸渊”的小人,反复无常,不堪信赖。复言恶人不除,人家肯定会秋后算帐或曰反攻倒算。总之,生存空间甚小,不安全感很大,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盖此之谓也。——当然,就诗的情绪脉络讲,它又正是前面两大部分的自然延伸。 卒章明志,自己报出名字,讲明目的: 清君侧以巩固周王朝的统治。结穴处简劲明确。 很清楚,这首诗反映了奴隶主统治集团内部尖锐而激烈的斗争,即奴隶主当权派同失意派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看来家父其人相当富于斗争经验。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非把师尹搞下台不可,所以打击方向始终朝着那一个人,火力很集中。但在斗争的策略上,却决不马虎。他处处代天立言,为民请命,替国分忧,总是把国君同师尹既联系又区别开来,述志陈情决不挟带个人纠葛。这样,斗争目标的明确,斗争策略的成熟,以及表情达意的节制,三者相互作用,于是就赋予全诗一种堂正之气,给人精力弥满的印象。加之造语畅达,尤为生色不少。排比句的整饬,以及排比句的大量使用和反复出现,此诗较之 《诗经》中的其它篇什,要算相当突出的。它们总是在诗情激越之处出现,使整首诗越发显得气势酣畅。既精力弥满,又酣畅明达,《节南山》就是这样重重地叩击着你的心扉,使你简直无法拒绝它。 |
随便看 |
|
诗文大全共收录221028篇诗文,基本覆盖所有常见诗歌美文的中英文翻译及赏析,是不可多得的汉语学习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