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阀的独立自固

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武力统一”和“省自治”、“联省自治”是军阀之间扩充势力争夺地盘的手段之一。“力能进争的军阀，便倡武力统一，或主张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如曹、吴);仅能自保或希图自保的军阀，便倡联省自治或筹备制省宪、举省长(如川、滇);同一军阀，进攻时宣布武力统一，退守时宣布联省自治(如奉张)……,凡此种种，无非是封建的残局之下，军阀专政、军阀割据的必然现象。”①在北方军阀为扩充势力争夺地盘进行大规模混战的时候，以滇、桂两系为主体的西南军阀也在不停地争战，企图把自己的势力扩大到邻省，滇系军阀向川、黔发展，桂系军阀向粤、湘发展。但是他们力量有限，与帝国主义的关系也不如北方军阀那样密切，以及内部矛盾重重，只能各自割据一个省区，以“省自治”或“联省自治”为名，独立自固。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裂为皖系、直系、奉系三大派系，它们为了控制北京政权，强占地盘，扩充势力，不断进行明争暗斗和混战。除了北洋军阀集团外，较大的地方军阀是西南军阀集团，而势力最大的一是唐继尧为首的滇系军阀，占有云南、贵州以及四川的一部分地区；一是陆荣廷为首的桂系军阀，占有广西、广东并向湖南扩张势力。但各省军阀各行其是，拥兵自固，经常为争夺地盘而发生混战。由于他们的力量有限，为了自身的利益，时而勾结北洋军阀的某一派系，时而投靠孙中山的南方革命政府，从中渔利，情况异常复杂多变。
唐继尧是滇系军阀集团的主要首领之一，统治云南达十余年之久。1916年云南护国军起义时，唐继尧被推为护国军政府都督，并任云南都督兼护国军第三军总司令，留守昆明。护国军在昆明誓师后，即兴兵讨袁，首先由蔡锷率部分东西两路进攻四川和贵州，滇、黔军先后入川。战争结束后，唐继尧图谋兼并四川，滇、黔军不但没有撤走，反而继续派兵入川，企图用四川的钱粮养他的滇军，坐待时机，夺取四川。1917年，段祺瑞撕毁约法，解散国会，孙中山在广州宣布护法，唐继尧在云南也叫喊护法，被推举为护法军政府元帅(未就职)。组织靖国军，被推为滇川黔靖国联军总司令，又调滇黔军入川。12月占领重庆，赶走周道刚和长江上游警备司令吴光新，结果川军与滇、黔军为争夺地盘发生冲突，战事迭起。1920年川军联合驱逐滇黔军，滇黔军相继退回本省。入川滇军第一军军长顾品珍因与唐继尧有矛盾和受川军策动回滇倒唐，唐一度被迫自动下野，顾被推为滇军总司令，总揽军民政务，但是唐的部下李友勋和龙云极力反顾拥唐，其他滇军亦受唐煽动，共起反顾。1922年春，唐、顾两军在昆明以东激战，顾在前线督战时被土匪袭击打死，顾军溃退，唐回昆明掌权，顾的部下杨希闵、杨如轩、杨池生、范石生、蒋尧亮等不肯投唐，响应孙中山讨陈(炯明)号召，由云南入贵州经广西进入广东参加讨陈。
唐继尧回云南掌握政权以后，野心勃勃，当初想用滇黔两省之力兼并四川，倡导“联省自治”,企图在西南独树一帜，与北方的曹吴和南方的孙中山分庭抗礼。鉴于前次围川失败又被顾品珍赶下台，他对四川已不敢再问津，但滇黔都是南方贫瘠地区，无法实现其野心，故乘两广政局混乱之机，出兵两广，首先进兵广西，企图把广西占领之后，再会师进攻广东。于是1925年爆发了滇桂战争。为了解除后顾之忧，唐继尧决定与袁祖铭为首的黔系军阀妥协，将黔省内政归黔人自理，滇军撤回云南。同时联合川军熊克武进攻湖南，正如《东方杂志》时评所说：“云南的唐继尧……现在和川联黔，派兵入湘、桂，谋联合粤省的陈炯明，解决粤省范石生等滇军，在广州建立联治政府，俨然以西南盟主自居。”②
唐继尧出兵两广的兵力部署：兵分两路先进兵广西。一路由云南的广南府进入广西境内占领百色县(右江上游的枢纽县份),后由右江沿岸直趋南宁，主力是龙云和胡若愚所部三万余人，号称五万人，以龙云为总指挥；一路由贵州的榕江县进入广西境内，占领三江县、融县，然后沿融江右岸直趋柳州，部队有吴学显(滇南著名匪首)、唐继虞(唐继尧胞弟)、张汝翼部三万多人，亦号称五万人，以唐继虞为总指挥。当时广西境内，李宗仁、黄绍竑部占有梧州、玉林、浔州、南宁等重要城市，桂林、平乐尚为沈鸿英部所盘踞，柳州、南宁城外的地方也仍被陆荣廷、沈鸿英残部所盘踞。李宗仁、黄绍竑是广西新崛起的军阀，实力还不太强大，故先采取联合沈鸿英打击陆荣廷的策略，把陆荣廷又一次赶出广西。但打败陆荣廷后，沈鸿英的实力大增，对李、黄构成严重威胁，加上唐继尧出兵两广，必须迅速打垮沈鸿英，才能对付滇军入桂。于是李、黄求助于李济深(广西人，在粤军任职),李济深调陈济棠协助，由白崇禧率主力攻下桂林、平乐，一直追到湖南的城步县、武岗县，基本上消灭了沈鸿英的主力。同时，李宗仁在柳州附近把沈鸿英残部赶到贵州边境。但是，这时滇军龙云部已攻占百色、沿右江向南宁前进。由于李、黄所部追击沈部远在边境，无法阻止龙云的进攻，乃退出南宁，但唐继虞所部尚逗留在贵州，使李、黄有从容应付的机会，采取把龙云和唐继虞两部各个击破，然后由范石生率滇军乘胜回云南驱逐唐继尧的战略，并对已经占领南宁的龙云部也采用各个击破的方针，先把突出在崇阳附近高圩的部队歼灭，然后围攻南宁。由黄绍竑和范石生部担任南宁方面的攻击任务，李宗仁担任柳州方面的防御任务，白崇禧在歼灭沈军后向柳州集中。滇桂两军在南宁、柳州经过多次激战。结果6月唐继虞先在柳州失败，逃回云南。7月，龙云也退出南宁，退回云南。范石生见唐、龙溃退，本想乘胜追击，回滇驱逐唐继尧，但因滇军孟友闻(原答应响应范驱唐)不但不起而响应，反而从侧面袭击范军，使范军在云南广南附近大败。滇系军阀自滇桂战争失败后，便由对外扩张走向退缩自围，但内部矛盾日趋尖锐。1927年北伐战争开始后，唐继尧手下的实力派胡若愚、龙云、张汝翼，以反对唐继虞为名，逼迫唐继尧交出政权。唐不得不把其弟免职，本人避往国外(当年病死),由省议会推举胡若愚为省长。至此，结束了唐继尧在云南的统治。唐死后，滇军基本上分为两派，一派以胡若愚为首，一派以龙云为首，经过多年混战，龙云胜利，统一了云南，开始了他对云南的统治。
以陆荣廷为首的桂系军阀集团，统治广西也有十余年。陆荣廷，广西武鸣人，出身贫寒，从小无处安身，过着流浪生活，稍长后在龙州县署内当差。因打法籍传教士的一条狗，被迫落草为寇，很快成为盗首，率众出没于中越边境，打家劫舍，专抢法国人和越南人，中越两国官府竟无可奈何。龙州提督苏元春为保官，不得已改剿为抚，陆荣廷乃率其党羽就抚，任管带之职。辛亥年，已升为提督。广西独立时被推为副都督，后继任都督，开始了他对广西的统治。1916年袁世凯称帝失败之后，北京政府派陆荣廷督粤，陆以部将陈炳焜督桂。1917年4月陆荣廷升任两广巡阅使，推荐其部将陈炳焜督粤，谭浩明(陆的妻弟)督桂，从此，两广便成为他的地盘。护法战争开始，孙中山到广州组织军政府，陆荣廷、陈炳焜为了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地盘并想借孙中山的威望与段祺瑞的“武力统一”相对抗，对孙中山表示欢迎，因此军政府成立时，陆荣廷被推举为元帅。但陆不愿就职，随着护法战争的发展，西南军阀分别控制湖南，四川部分地区，为了和直系军阀妥协，11月28日，陆荣廷不顾孙中山的反对，通电主和。与此同时，陆荣廷勾结唐继尧，拉拢非常国会议员，联合政学系政客，排斥孙中山，分裂护法军政府。陆之另一部将广东代理督军莫荣新公开说：“孙某之政府，空头之政府也，彼无兵无饷，吾辈但取不理之态度，彼至不能支持时，自然解散而去。”③1918年5月，他们改组护法军政府，改大元帅首领制为总裁会议制，选举唐绍仪、唐继尧、孙中山、伍廷芳、林葆怿、陆荣廷、岑春煊七人为总裁，以岑春煊为主席总裁，改组后的军政府完全由桂、滇军阀和政学系政客所控制，护法成为空名，孙中山被迫离粤返沪。
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陆荣廷在龙州召开会议，决定以讨伐福州北军为名，发动第一次粤桂战争，8月，陆发出动员令，以桂军沈鸿英为总司令，兵分三路进攻。粤军陈炯明久有回广州之意，乃与粤军许崇智会师漳州，亦分兵迎战。由于桂军在粤作恶多端，深为人民所痛恨，粤军提出“粤人自救”、“粤人治粤”的号召，得到各地军民的支持，终于把桂军赶出广东。11月，孙中山回广州重组军政府，并准备讨桂。1921年6月陆荣廷调集重兵于梧州准备反攻广东，陈炯明派部将迎战，第二次粤桂战争爆发，6月26日，孙中山任命陈炯明为援桂军总司令，陈炳焜部将刘震寰响应粤军宣告独立，陈炳焜逃往浔州，粤军占领梧州。同时，李烈钧在桂西成立“滇黔赣讨陆联军”总司令部，准备向桂林、柳州进攻。7月初，粤军先后攻克信郁、阳山、连县、连山。9月，沈鸿英被推为“救桂军总司令”,宣布广西自治，与陆荣廷脱离关系。柳州、桂林、贵县等地桂军纷纷响应。7月中旬，粤军梧州西进，击破高雷、钦廉一带桂军，陆荣廷见大势已去，16日通电下野，由南宁逃往龙州。8月5日，粤军进驻南宁，后又占龙州，陆等逃亡，第二次粤桂战争结束。
自粤军定桂后，陈炯明居功自傲，公开与孙中山相对抗，反对孙中山的北伐主张。1922年6月，陈炯明公然发动武装叛变，孙中山再次被迫离粤返沪。为了消灭陈炯明，10月，孙中山将驻扎在福建的北伐军改名为讨贼军，任命许崇智为东路讨贼军总司令；后又以滇军杨希闵、桂军刘震寰等组成西路讨贼军。这时，陆荣廷乘广西混乱，从越南回到龙州，纠合旧部，企图东山再起，掌握全省政权。北京政府委任陆荣廷为“广西边防督办”,陆以边防督办不便指挥全省，乃授意部下和群众团体推他为“广西全省善后督办”,并由龙州迁驻南宁。11月，沈鸿英亦乘桂林空虚，窜回桂北，扩大势力。1923年初，孙中山通电讨陈。沈鸿英和滇军杨希闵、桂军刘震寰由梧州、贺县分进合击，将陈军击溃，陈炯明从广州逃往惠州。沈军实力大增，先驻广州，后迁西江、北江。3月，北京政府任命沈鸿英为“广东军务督理”。4月，沈鸿英以移防为名，将部队集中新街就任广东军务督理，通电请孙中山离开广东，遭到驻粤各军的声讨，沈军全线溃败，分水陆两路向广西撤退。广西成为陆荣廷、沈鸿英、李宗仁与黄绍竑鼎足之势，各自扩充势力，兼夺地盘，纷争不已。1924年1月，陆荣廷被北京政府任命为“广西军务督办”,李宗仁、黄绍竑则接受广州革命政府的领导，被委为“广西讨贼总指挥”(后改为定桂军，定桂讨贼联军)。为了统一广西，李、黄制定了先陆后沈的作战方针。1924年5月，他们把主力集中在桂平、贵县附近，兵分两路前进，一路乘船溯江而上，直迫南宁；一路自贵县出宾阳、上林一带，转向武鸣，最后会师南宁。5月23日，发出通电，请陆荣廷下野。6月25日，左翼军攻占南宁，不久，右翼军亦到达南宁胜利会师。9月，左右两江陆的残部和由桂林窜回柳州的谭浩明、韩彩凤等残部亦被消灭，陆乃通电下野，结束了他在广西十余年的统治。1925年2月，李宗仁、黄绍竑又打败了沈鸿英，控制了广西全境。
川黔军阀，派系繁多，内部复杂。四川军阀自护法军兴起，便乘机攫夺地盘，形成割据和长期混战。四川军阀有一个特点，即尽管在本省混战不休，却很少向外省扩张地盘，所以川人自嘲四川军阀“有野心而不务远略”。这可能与四川地理环境有关，因为四川是被夔门深锁，道路崎岖的省份，又是地广人多物产丰富的“天府之国”,这就为封建割据提供了有利条件，特别是四川军阀都是拥有大量土地的大地主，所以不愿离开故土。护国战争时，滇黔军先后入川，袁世凯死后，北京政府任命蔡锷为四川督军兼省长，戴戡为四川军务会办，刘存厚为军长。蔡锷病故后，罗佩金继任四川督军，戴戡任省长乃兼军务会办。刘存厚以讨袁有功，又是四川人，但军民两政均为滇黔军所得，甚为不满。遂举兵反罗，罗被迫退出成都。北京政府免罗佩金督军职和刘存厚军长职，以戴戡任督军，戴集权于一身。刘又举兵反戴，戴兵败身亡，北京政府任命川军第一师师长周道刚为督军，张澜代理省长。黔军王文华率部入川讨刘。北京政府任刘存厚为军务会办。并派长江上游警备司令吴光新率兵入川，支持川军对抗滇黔军。吴至重庆时，周道刚与重庆镇守使兼第五师师长熊克武均在重庆，吴知周熊暗斗甚烈，多方拉拢熊，希望熊攻打滇黔军，熊以护国之役曾与滇黔军合作，未按吴意行事。段祺瑞辞职后，北京政府任刘存厚为督军，张澜为省长。护法运动开始，滇黔军进驻重庆，推熊克武为四川靖国军司令。熊派顾德基、石青阳、萧德明、吕超等部川军，会同滇军顾品珍、黔军袁祖铭进逼成都，刘存厚败走绵阳，后又被迫退驻陕南，仍以川督自居。熊进驻成都后，南方护法军政府任杨庶堪为四川省长，熊克武为四川督军，滇黔军分驻重庆、泸州、叙府、资中、自流井等地，就地筹饷，委任地方官吏。1920年，熊克武联合刘湘、刘成勋、邓锡侯、陈洪范、刘斌等川军，以驱逐客军为号召，联合排滇黔。并唆使顾品珍回滇驱逐唐继尧，王文华回黔逼刘显世下野，滇黔军退出四川。自滇黔军退出四川后，川军各部火并不停。1922年，熊克武、刘湘矛盾日趋尖锐，刘湘通电要求熊克武下野。6月，熊在成都召开军事会议，推刘成勋为川军总司令兼代省长，任但懋辛为东防督办，赖心辉、邓锡侯为正副指挥，进攻重庆。刘湘把兼任的第二军军长由杨森升任，令杨迎战。8月，熊部大败刘部，赖心辉、邓锡侯攻克重庆，杨森率唐式遵、李树勋退入湖北施南。刘湘回大邑安仁镇。杨森退到湖北后，投入吴佩孚怀抱。1923年，吴佩孚以统一为号召，补充杨森部军需，饬杨回川，并派赵荣华率北洋军援川，又令袁祖铭率黔军援川，联合进攻熊克武。熊部先胜后败，熊被迫离川。1924年，曹锟、吴佩孚以杨森督理四川军务，邓锡侯为四川省长，刘湘川滇边防督办，袁祖铭为川黔边防督办，刘存厚为川陕边督办，田颂尧为四川军务会办。杨森因握有成都兵工厂、造币厂，乘机扩充军队，实力远超各军之上，企图武力统一四川、排除异己，遭到各军反对。刘湘一面以同学和旧长官关系，分化杨森部下，一面派代表赴京请求免杨森职，段祺瑞执政府任命刘湘为四川军务督办，刘文辉为军务帮办，赖心辉为四川省长，邓锡侯为四川清乡督办，袁祖铭为川黔边防督办。1925年7月，川军各部在重庆组织联军，共同倒杨。由于杨部师长王缵绪前线倒戈，杨军溃退宜昌，其残部大多被刘湘收编。1926年3月，杨森又在吴佩孚的支持下回到万县，收川东旧部，恢复实力，盘踞一方。5月，刘湘联合杨森将袁祖铭黔军驱逐出境。吴佩孚为调和川军和黔军之间的矛盾，任命邓锡侯为四川军务督理，田颂尧为军务帮办，杨森为四川省长，袁祖铭为滇黔边防督办。北伐战争开始，除了杨森于8月15日在万县宣布就职外，其他人均不接受吴的任命。后来刘湘等眼看北伐军直驱两湖，吴佩孚在湖北溃败，一蹶不振，即派代表到武汉，向北伐军表示愿“保境安民”④。
贵州军阀自1916年护国战争之后，以王文华为首的新派和刘显世为首的旧派便进行争权夺利的明争暗斗。王文华是刘显世的外甥，刘执掌贵州政权时，为巩固其地位，把兵权交给王文华，任命王为黔军总司令。王文华随军驻外日久，受新思潮的影响，对刘显世因循守旧作法，早已心怀不满。王文华任黔军总司令兼第一师师长时，袁祖铭为第二师师长，王把袁所部编入第一师，使袁成为空头司令，每次打仗又以袁为前敌总指挥，战后又将袁闲置一边，不给实权，因此王袁之间矛盾日深。1919年，王文华与其兄王伯群商议，由王伯群代表贵州省公署在上海与法国人接洽，出资修建柳(州)渝(重庆)铁路，并将铁路两旁三十公里内的矿归铁路公司开采，但是贵州省公署须向铁路公司借款1000万美元，年息六厘。王将草约带回，刘显世与各厅厅长和省议长及地方绅耆讨论，结果遭到政务厅长陈幼苏、财政厅长张协陆、省议长张鼓年(张协陆之弟)的反对。王于借款问题失败后，便唆使死党谷正伦、何应钦等组织暗杀团，刺伤陈幼苏，逼死张协陆，吓跑张鼓年。使旧派人人自危，他们认为要搞掉王文华，必先解除其兵权，刘显世兵不在握，只有派人求救唐继尧。1920年唐继尧致电刘显世，将派韩凤楼(滇军宿将，曾多次来黔)来代替王文华为黔军总司令。但电报被译电员密告在重庆的王文华。王便与驻川滇军将领顾品珍商议，顾品珍回滇策划倒唐，王文华回滇发动政变。王原计划由其部下胡瑛、谷正伦以“清君侧”为名，赶走旧派熊铁岩、郭子华、何季刚等，仍拥戴刘显世为督军。但谷正伦在回师中改变了王的计划，派先遣部队警卫营营长孙剑锋到贵阳与何应钦联系，捕杀熊铁岩、郭子华、何季刚(闻讯逃脱，子侄三人被杀)等，大开杀戒，使王文华“无面见江东父老”,不敢回贵州。刘显世自知无力抗拒，乃逃出贵阳到昆明寓居。袁祖铭闻讯，已知刘、王之间恩断义绝，便派人到昆明向刘显世表示，愿力谋倒王，仍拥刘回黔主政。自己则到上海密谋刺王。王被刺死后，袁潜往北京，谋求北京政府的支持，得北京政府和吴佩孚的支持。1921年春，“定黔军”在武昌成立，袁为总指挥。1922年3月，袁祖铭胜利到达贵阳，北京政府任命他为贵州省长。在政治上，他首先解散省议会，改组省公署。在军事上，升王天培为“定黔军”第一师师长，其他拥戴有功者均被委为旅长、团长等。袁取得贵州政权后，对唐继尧便看不起。1922年唐电袁，希望他拥戴唐恢复川滇黔联军总司令，贵州归其辖制，袁婉词拒绝，唐极为不满。唐为了搞掉袁，遂自行恢复川滇黔联军总司令，并委刘显世为副司令，派唐继虞率张汝翼、王洁修、吴学显送刘显世回黔复职。同时刘显世密派其侄刘敦吾回原籍召集旧部准备接应。是年冬，滇军渡过北盘江、越过关岭县，逼近镇宁。袁惊慌失措，急派驻安顺的彭汉章旅、张亚伯团前往抵抗，一战即溃，贵阳告急。为了保存实力，1923年初，袁率部东撤。后经铜仁县到四川秀山县、龙潭县暂住。不久，转移到重庆帮助杨森打熊克武。1926年5月，刘湘联合杨森将袁祖铭黔军逐出川境。北伐战争开始后袁祖铭的黔军“穷无所归，殆同流寇”,不得不与广州国民政府联系，“输诚纳款，恳予收容”,接受国民政府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