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裁衣曲 |
释义 | 裁衣曲
诗一开篇就刻画出一位辛苦的思妇形象: 刚刚把衣料捣好,那清砧之声才停下,她又开始下一步的劳作了。“初”、“还”既见时间接得紧,同样也见出人物内心的焦急。 三、四两句只现出几种事物而不交待它们之间的关系,跳跃性很大。但唯其如此,诗句的蕴涵才丰富。“残灯”,点出时间; “远道”,展开空间。“金粟尺”,令人想象到眼前缝制寒衣的思妇; “玉关书”,暗连远方的征人。既述眼前之事,又关心中之情。而“残灯”、“尺”、“书”同处一室之内,“远道”、“玉关”遥及万里之外; “初罢”、“还劳”的操作紧张而热烈,尺书残灯的氛围寂静而清冷,时空转换,咫尺千里,劳作殷勤,思念弥切——这些,诗句都未予明说,但通过深夜缝裁的场面却含蓄地传达了出来: 一盏残灯忽明忽暗,照着思妇手拿金粟尺量布裁衣的身影。夜,深沉静寂,只有那封从遥远的玉门关外寄来的书信相伴着她在案头。“玉关书”想是与思妇连夜裁衣有关,但我们似也可这样理解: 这封书信是思妇写给玉门关外征人的,准备和寒衣一同寄出。衣虽未成,信先写好,也足见其情早已凝结于征衣之中。 “白纻缝仍涩,红绵怨有余”,白纻,是思妇刚才捣裁之物,红绵是作衣絮用的。涩,滞涩,不流利。两句是说: 缝着缝着,她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她的思绪竟像这丝绵一样多而且乱啊。“涩”,或者是指白纻粗糙不易缝制,或者是指思妇劳累过久,动作艰难,但都不能离开思妇的感情心绪做孤立的理解,动作缓慢可能是因为她思虑太多,心中的烦怨难以排遣造成的。这种女性的烦怨在古典诗歌中,特别是乐府民歌中很常见,丈夫久戍不归,凄清的环境,孤寂的处境,都是所怨对象。 到“红绵怨有余”时,衣服大概已经做好。李白有诗“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 《子夜吴歌四首》 之四) ,我们也可以想象出此时思妇看着做好的征衣,看着案头的书信,只能又默默地叹息: 她想把这征衣立即交到征入手里,却不知道征人所在部队在哪儿。这时,一轮明月从窗外照进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她不由得漫步踱到室外。凄清的月光洒在冰冷的小路上,其中就有她送走征人的足迹,可如今叫她怎样去把征人追寻?玉门关路途遥远,何况部队又是经常转移的。通常,新衣做好,总要叫人试一试是否合身,这位多情的思妇在紧张艰难的劳作之余,却想到她无法亲自去找出征的丈夫,当然也无法亲见新衣着身后的情景。这是何等的遗憾和失望! 流黄,指黄色。黄色给人的光感虽柔和有时却未免迷离、凄淡,这恰如此时思妇的心神,思妇的目光。以“流黄” 状“明月”,带有视觉变形的意味,这变形源于人物内心失望、忧郁的感受。 这首诗格调古朴淡雅,自然清新,带有乐府民歌的风味。其中,“清砧”、素腕,夜深人静的环境气氛,变化复杂的人物心理,眼前灯火的昏暗,天空秋月的迷离,以及远道而遥接玉关的背景,共同组合成一个声色纷呈、时空交错的立体的抒情境界。它虽是律诗而又有古诗的风味; 虽古朴,却又蕴含丰富的情感内容,可能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沈德潜曾说它“可入升庵五言律祖”。(《清诗别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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