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畏惧你的吻

〔英国〕 雪莱

一

我畏惧你的吻，温柔的姑娘，

你不必畏惧我的；

我的灵魂已经负担过分沉重，

再不忍加重于你的。

二

我畏惧你的姿态、音调、仪容，

你不必畏惧我的；

真挚无邪，是我内心的热忱，

我热诚崇拜着你的。

(江枫 译)

《给——我畏惧你的吻》是一首感情强烈的爱情诗，是作者献给他热诚崇拜的姑娘的心声，表现了诗人欲爱而又不可得的心境。

全诗采用复沓形式，每节开头都是“我畏惧你的……你不必畏惧我的”。回环往复，连续感叹，表现了诗人对真挚爱情的期望。尽管他内心深深地钟爱着心上的姑娘，却又要忍痛离他而去，这是诗人发自内心的呼唤，使人们不能不深深地受到感染，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先看第一节。诗一开头，先写了诗人的欲爱而不忍的矛盾心理，“我畏惧你的吻，温柔的姑娘，你不必畏惧我的”。爱情使诗人的灵魂激动，他坦率地向姑娘表白了爱情。他一方面不敢接受姑娘的爱；一方面又直截了当地说“温柔的姑娘，你不必畏惧我的”。这又多么亲密，多么倾心。诗人在这里反复、深入地写出了他纯真的爱情和他的细致、复杂的爱情心里活动。诗歌接着写了“我的灵魂已经负担过分沉重，再不忍加重于你的”。诗人在这里道出了“我畏惧你的吻”而“你不必畏惧我的”的原由，“我的灵魂已经负担过分沉重”。我们知道，这首诗写于1820年，这沉重的负担不单是创作的辛劳，诗人身体的急剧恶化，还有1819年6月，雪莱的儿子威廉不幸在意大利夭折，这孩子有着父亲的碧眼和母亲的金发，他们把他埋在罗马。这不能不给雪莱身后留下悲痛的足印。用诗人自己的话说，“他在痛楚中学到了诗歌教给人们的东西。”在这段日子里，诗人废寝忘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诗歌中，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在人类世界上，他简直成了陌生的过客，他总是避免与人们交往。对一个负担过分沉重的人，爱不会给对方带来幸福。诗人他那极其善感的心灵不能忍受给任何人带来痛苦，特别是对自己心爱的姑娘。因而诗人不得不喊出“再不忍加重于你的”。

如果说前一节是侧重描写诗人在爱情上隐秘的矛盾心理，把笔触直接深入到他的内心世界，而后一节则是进一步向我们展露他的心扉，把他的感情大门向我们更加敞开，把他的心理活动更加引向深入、具体。诗人说“我畏惧你的姿态、音调、仪容，你不必畏惧我的”。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诗人无法拒绝一个热爱着他的姑娘，实际上这是诗人对这位纯真姑娘之美的热情讴歌。在诗人的眼里，姑娘的姿容姣好而妩媚，音调动人而圣洁。诗人透过姑娘的姿容来揭示她的美丽心灵。这是诗人对心爱姑娘的一段精彩的描写，同时又隐约透露出他对爱情的向往。这不能不使我们暗暗赞叹雪莱的出手不凡。最后诗人写到：“真挚无邪，是我内心的热忱，我热诚崇拜着你的”。这结尾写出了诗人对这位姑娘的真挚的、热诚的爱慕与倾心，同开头紧相呼应。

全诗结构完整、匀称。诗人以优美、精巧的形式，谱写了一曲爱情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