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文学作品的阅读

文学作品阅读是现代文阅读训练的重要组成部分。它除了需要掌握现代文阅读的一般技巧之外，还要掌握不同文学体裁的各自特点，具备初步的文学鉴赏能力，而从近年高考试题来看，主要考查对散文这种文体的阅读鉴赏。下面就针对散文文体的阅读作简要说明。
散文是一种通过对某些片断的生活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揭示其社会意义的文学作品。它一般篇幅不长，形式比较自由。人们通常用“形散而神不散”来概括它的特点。例如巴金的散文《灯》,先写眼前“灯”,再写回忆中的“灯”,然后写联想中的“灯”,最后又回到眼前的“灯”,内容覆盖面极其广泛，这就是“形散”;但无论是写所见所忆的灯，还是写所思所想的灯，都是为了说明： 灯光能给人带来光明，带来温暖，给人指出前进的方向，这就是“神不散”。
值得指出的是，“形散神不散”是对散文特点的一般性描述，并不是每篇散文都必须如此。散文的主要之处还在于传情——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因此，就可以由“情”入手，来逐步深入地理解分析散文。

一、把握情感

阅读散文要准确地把握文章中所表达的情感。从我们平常阅读的散文来看，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比较直白地点出作者的情感。比如《世间最美的坟墓》一文，我们从文章的开头两句就可以看出，作者在文中表现出的是对托尔斯泰老人的“敬畏之情”。另一种情况则没有直接交代作者感情的语句。但是，这类文章中流露的感情并不难体察到。以宗璞的《报秋》为例，读了这篇散文，作者对玉簪花的赞美之情，对时光的珍视之情是不难体会到的。

二、探究情缘

所谓情缘就是指作者在文中表露出的情感，其产生的缘由是什么。这是阅读散文需要思考的第二个问题。
比如读宗璞的《报秋》,就应当去探究，作者为什么赞美玉簪花？ 为什么珍惜时光？ 略作思考就会发现，因玉簪花“生命力极强”,“不挑地方，不拣土壤”,“很是谦让”,“我说它是生活上向下比，工作上向上比”,因而值得赞美。
在阅读散文时，在把握了作者的情感后，就应当进一步去探究作者产生某种情感的原因。

三、整理情物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物”是广义的“物”,包括人物、景物、器物、动物、植物、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草木虫鱼等，一切客观存在都属于“物”之类，乃至他人的语言、情感等都可称之为“物”。我们常说的作者的情感是“虚”的，他所想表达的情感，则免不了要借一个“实”处以得到寄托。这个被寄托的东西，就是这里所说的“物”。我们还常说寓情于事、寓情于景、寓情于物，这里的“事”、“景”、“物”一概属于本文所说的“物”。比如《报秋》这篇散文，作者赞美玉簪花，提到它的花、叶、形、开花期、生命力强等自不必说，可作者又提到太阳花，写自己种太阳花的经历，提到朱敦儒的词章，所有这些“物”,都寄寓着作者的情感。
作为一篇优秀的散文，其中是不应当有“废物”的，作者提到的“物”,都是为表达文章的中心、为寄寓自己的感情服务的。在读散文时，就应当从“物”中去体会作者所寄托的感情。

四、剖析情言

文学作品是语言的艺术，当然少不了语言这个载体，离开了语言这个载体就无以表情达意，无法感染和打动读者。因此，阅读散文，必须努力去发现、解析文中最能表达感情的词语，去发掘“情”与“语”之间的联系。比如1993年高考题中《青菜》一文里有这样的语句：“可爱的青菜，土地美丽的女儿，请用你朴素的光辉照耀我”,“啊，可爱的青菜，土地忠诚的女儿，请赐给我你蓬勃的生机和一切的美德！”这里的语言，表面上看是措辞形式上的改变，其实，经由表及里的描述，通过措辞“变化”充分表露作者对青菜内在“美德”的颂扬和赞美。又如《报秋》中“这花一开，没几天便是立秋。以后便是处暑便是白露便是秋分便是寒露，过了霜降，便立冬了”这样的句子，尤其是几个“便”字，把时光匆匆飞逝的紧迫充分地描述了出来，作者的惜时之情由此得到充分的表露。读散文就要注意抓这类语句。

五、鉴赏情艺

所谓“情艺”,指的是文章作者表达感情的艺术。在鉴赏散文的艺术手法时，要紧扣上面谈到的两点，即(1)作者为什么要提到那些“情物”? 其作用如何？(2)文中最能表达感情的词汇、语句是哪些？ 作者为什么要那么说？ 比如《世间最美的坟墓》中，作者为什么不止一次地提到托尔斯泰坟墓的形状、质地，语言又那么貌似无情？原来这里用了似贬实褒的手法。《青菜》中为什么写孩子拔狗尾巴草、摘灯笼草、在黄瓜上刻伙伴的绰号？《报秋》中写玉簪花为什么要提到太阳光？ 原来这里起反衬、烘托作用。又比如《世间最美的坟墓》写瞻仰托翁墓地的人，为什么不直写人们的心情、感受，而要把“逼人的朴素”作为主体来写？ 写它“逼人”,写它“禁锢住任何一种观赏的闲情”?原来只有这么写才能恰如其分地写出赡仰者的不仅是“敬”,而且还“畏”的感受。同样，写人物“没有勇气”“摘下一朵花作纪念”,也有这样的艺术效果。如果在读散文时从上述两个方面来细致地体会文章的妙处，必将使我们如同进入一个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的艺术境界。
上述五个步骤是一个由浅入深、由理解到鉴赏的过程。阅读散文，应当力求这样去做，如果能长期坚持，必将养成良好的习惯，从而增强阅读能力。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散文主要是以抒情为主或抒情与叙事并重的散文小品。总之，阅读鉴赏散文就是要用自己的“心”去发现“散文的心”(郁达夫语),要以自己的人生经验和智慧去解读“作者心灵的歌声”(托尔斯泰语)。只有以心换心地阅读，才会在作者创造的意境中获得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