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潘天寿的听天阁 |
释义 | 潘天寿的听天阁潘天寿,浙江宁海人。取字大颐,因冒老师经亨颐偏讳,未得流行于师友间。相知喜其在艺术方面自学有成,常以“天授”相称许,他则深自谦逊,不敢当此过誉。潘天寿性憨直,与人交游,态度平易,虽受轻侮,未尝反唇相向,盛气凌厉,他始终保持以直报怨的守则,过后更不复介意。与相识共处,常面带笑容,憨态可掬,侪辈或直呼为“阿寿”,亦欣然接受,以为名其实,还经常取作画款。他早年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学习,即以擅长书法,见重全校。同学买纸求作屏、条、对联者,日有数起,他为此磨墨、伸纸、挥毫、洗砚,常占去了大部分课余时间,始终欣然接受,约期交件,以为借纸练字,事属两利,自当乐此不疲,无须多加取舍于其间。惟因怕糟蹋纸张,赔累不起,在校几年,书法就不敢随意变化。所作对联为多,间架图稳,笔法毛糙,却看去别有风格,自成一体。 潘天寿像 潘天寿自号“懒道人”,在建国前作画较少。他的画室一张画桌,几架藏书,四壁不挂字画,几支吐花芦苇插在瓶中摇曳。有人就说先生如何如何懒于作画,大肆渲染一番,其实不然。潘天寿在建国前经常在几个学校兼课,理论著作花了他许多时间,他常为论著中的几个字、几句话而反复推敲,他是慢细而不懒,锲而不舍,宁缺毋滥。常见他面壁凝思,久而忘食,有时家人催之,打断了他的思路,不免生气,斥之:“你们不是搞艺术的。” 号称“懒道人”是指他在旧社会,对不速之客,疏于言辞,憎恶世俗陋习,不肯随流,大行“懒”道。 潘天寿初至上海,便受到艺术大师吴昌硕的赏识,在《读潘阿寿山水障子》诗中,称他:“久久气与木石斗,无挂碍处生阿寿;寿何状兮颀而长,年仅弱冠才斗量。”大师唯恐其急功好进,曲高和寡,结语又告诫:“只恐荆棘丛中行太速,一跌须防坠深谷,寿乎寿乎愁尔独!”吴昌硕还写过“天惊地怪见落笔,巷语街谈总入诗”这样一副对联赠给他,真是对他爱护和奖励备至。的确,潘天寿作画,特别重气韵,讲格调,往往出奇制胜,好野战。无论从构思、构图、取材、笔墨色的运用以至题款及印章中,都可发现他的才华出众,自具面貌。 潘天寿故居 潘天寿作品 他还善于用“造险”和“破险”的构图手法。常见他在一巨纸上,大胆画出一块方形的盘石,几乎填充了整幅画面。这种构图在旁人看来很危险,容易扼塞气势和灵感,等于陷入险境之中,即所谓“造险”。但他胸有成竹,提笔四顾,在石的上下左右,点缀一些山花野草或禽鸟虫鱼,气韵就生动起来,不但履险若夷,反而助长了全局雄伟的气派,这就是“破险”。 他很早就有《听天阁诗存》二卷问世。他的诗也受吴昌硕的影响,倾向于韩愈、李贺,以及黄山谷的江西诗派,去陈反俗,力排纤弱,而求健拔,例如有句:“酒败诗无律,春酣梦有钩。”“老山林外无魏晋,驱蛟龙走耕唐虞。” 潘天寿在浙江第一师范时,还受另一位严师经亨颐的影响。经亨颐专学魏碑,魏碑字体结构严谨,笔姿重厚,这对潘天寿的书体很有帮助。 近现代画荷花的有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三大家。潘天寿善于利用空白,实的地方又能够虚出来。他的画,可能画得很满,但仍使人感到空灵。他常强调“知白守黑”,不必雕琢,贵在自然、古拙、浑朴、刚健之美。上面说潘的方形盘石(或者称为岩块),不同于历来中国画家所惯有的追求玲珑剔透之巧,似乎也有“大玉不雕”之意。 “不雕”和“强其骨”互为表里,是潘画笔墨上所追求并形成的特色。强其骨者,必不徒事表面上的雕饰,只求表面上雕饰者,必伤其骨。 “听天阁”的“天”大概是指自然。潘天寿的画,表现了大自然中宁静旷远的诗意,这种意境,是与尘嚣市井的繁华虚荣相对立的。在不加雕饰的大自然中,人是纯真的,坦荡的,平和的,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他喜欢这种坦荡,喜欢这种平和与宁静。他常谈到“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意境,认为只有诗人而兼画家者,才能充分领会个中真味。 “听天阁”的“听”应是和自然紧密联系的审美。其中的事例之一是,促进了他将花鸟和近景山水结合起来的尝试。我国传统绘画,自从山水花鸟独立成宗以来,一直按各自的路线发展,具有明显的界线区分,原因自然是山水的远景与花鸟的近景难以统一协调之故。而潘天寿经常将近景山水配上花鸟,合在一幅画中,颇具匠心。 他主张“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还说:“物境与心境合,便可由实境而入画境,空灵奇变,无所挂碍,意参造化,左右逢源。”这种灼见,似乎都能在“听天阁”中体味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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