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像躲在草丛里的秧鸡

〔俄—苏〕 鲍科夫

渡船像躲在草丛里的秧鸡，

在渡口吱吱嘎嘎地嚷，

河水在葱绿的两岸间过，

像镶进了一个镜框。

右岸绣球花花团锦簇，

左岸小柳丛楚楚可人，

但吸引我来的全不是这些，

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你的眼睛。

湍流中小鱼在嬉水游耍，

在光照里一群群倏然隐现，

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你的微笑，

你那一绺绺浅色的云鬓。

渡船轻轻地在河上滑过，

划破了似镜河面的平静，

但它永远破坏不了

你那微微抬起纤手的倒影。

一棵小橡树和一棵老松树兀立在河边，

像是树林安置下的两名守卫，

但这也无非是风景画上淡淡的一笔，

对我最主要的——是你和我同在。

(夏仲翼 译)

维克托·鲍科夫(1914—)：苏联当代诗人。

如初开的桃瓣，轻轻盈盈；如三月的小雨飘飘逸逸。当你静谧独处之时，撷取一只蒲公英，送到唇边，轻轻吹去。望着一座座由你制造的四处飘悠的“降落伞”，你会感到轻松，惬意优闲，生活是这般五彩缤纷，读维克托·鲍科夫的小诗《渡船像躲在草丛里的秧鸡》，就会使你平生出这种感觉。这是一首爱情诗，诗中表达了诗人对自己的恋人的无限崇拜眷恋之情。

诗的一开始就对周围的环境景物作具体详实细腻的艺术加工，读完后，仿佛在我们面前真的出现了“草丛”、“渡船”、“河水”、“岸”和“小鱼”。小诗宁丽、自然，点缀出一个优美平和的乡村风貌。与其说是诗，倒不如说是画。

小诗的第一节，作者把“渡船”比作“躲在草丛里的秧鸡”“在渡口吱吱嘎嘎地嚷”。可见“船”之多，人之众，气氛之热烈。“河水在葱绿的两岸间过”本来，河与岸是相互共存的两种事物，而诗中却寓静于动，一个“过”字更是巧妙，高绝的传神之笔，把作者的心绪画龙点睛地表现出来。小诗的第一节全是对环境的描写，使作者的情感含而不露。直到第二节的罢笔之处，作者突地笔锋一转“但吸引我来的全不是这些，/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你的眼睛。”这就使作者对周围景物的高超的逼真的描绘上升到另一种理想的高度。点出了作者作此诗的意图：向自己的恋人轻轻地诉说，表达他忠贞不谕的爱情。

在这首小诗中，作者运用寓扬于抑的手法，对所要大声歌唱的反而不提，而是对与它相关的另一事物大加赞美。然后再转笔，巧用转折句式，表现自己的真情实感。小诗的第二、三节都是运用这种方法，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诗中比喻的运用也是很突出的，贴切、明快清新自然、脍炙人口。如：“河水在葱绿的两岸间过，/像镶进了一个镜框。”

这是一首典型的爱情诗。诗中作者对“爱”的大胆表白，坦诚而不粗俗，鲜明而又含蓄。作者没有面面俱到地加以缀诉，只是选取了几个“点”，“你的眼睛”，“你的微笑”，“你那微微抬起的纤手的倒影”。然而，这就足够了。可以说，“爱情”在诗人的心中是高洁的，神圣的，不可亵读的。作者对“爱”有着深深的执著与渴望。如在诗的最末一节里，诗人写到：

一棵小橡树和一棵老松树兀立在河边，

像是树林安置下的两名守卫，

但这也无非是风景画上淡淡的一笔，

对我最主要的——是你和我同在。

诗人对爱的热烈追求充满着浪漫主义情调。从另一方面，它也间接揭示出作者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明天的憧憬。这也正是作者用“醉人的柔情”表现“对生活的渴望和沉思”这一“永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