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铉《梦游三首(其一)》

徐铉《梦游三首(其一)》

魂梦悠扬不奈何，夜来还在故人家。

香蒙蜡烛时时暗，户映屏风故故斜。^①

檀的慢调银字管，云鬟低缀折枝花。^②

天明又作人间别，洞口春深道路赊。^③

【注释】 ①故故：即屡屡、常常。杜甫《月三首》：“时时开暗室，故故满青天”。②檀的：指女子脸上点饰的红点。代指歌女。杜牧《寄沣州张舍人笛》：“檀的染时痕半月”。慢调：随意弄弦。银字：指有银字作饰的管乐器，古代笙笛类管乐器上，常以银字标示音调。③洞口：指神仙居处。晋干宝《搜神记》：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遇仙女。

【译文】 一方如此熟悉的小小庭院，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昨天。悄悄走进这香雾濛濛的小室。一阵轻风带来光影姗姗。悠悠的琴声又恻然弄起；欲咽的幽欢，在那低垂的髻花上微颤。天亮时我又与我的梦魂作别，再一次经受着昨日分手的凄寒。从今后山重重水重重，天上人间。

【总案】 此首以梦境写风怀冶思，语淡情深。一洗晚唐香奁脂泽之习。“檀的慢调银字管，云鬟低缀折枝花”，诗词中常语也。倘与“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晏几道)对读，则一含蓄，一清丽；一蕴藉，一哀婉，诗与词之不同，皎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