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庾信诗《拟咏怀·摇落秋为气》 |
释义 | 庾信诗《拟咏怀·摇落秋为气》庾信诗《拟咏怀·摇落秋为气》 摇落秋为气,凄凉多怨情。啼枯湘水竹,哭坏杞梁城。天亡遭愤战,日蹙值愁兵。直虹朝映垒,长星夜落营。楚歌饶恨曲,南风多死声。眼前一杯酒,谁论身后名! 此为《拟咏怀》的第十一首,诗侧重哀叹梁朝的灭亡,诗中回忆的是梁江陵之败的背景,不包括梁敬帝为陈霸先所废的那段历史,因为陈霸先篡梁是逼迫敬帝禅让,没有发生战争。尽管事后有人起兵反对陈霸先,但与此诗所写不太符合,我怀疑此诗在二十七首中是写作时间较早的一首,可能写于江陵之败后较短的一段时间内。 开头两句即为读者创造了一种萧瑟的景象和悲凉的气氛。首句化用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意境,使悲怨之情笼罩全篇,这种景象带有双层的象喻性。一则以秋天草木的凋零喻梁的衰亡,二则喻承圣三年秋天西魏大军犯江陵,使梁朝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而卒致亡国。十一月,江陵陷落,元帝被害,并有十万臣民被掳至长安。下文的“啼枯湘水竹,哭坏杞梁城”,叠用两个典故,暗寓江陵之败,梁朝军民死伤惨重,以致有无数寡妇在哀愁痛苦之中。相传舜死于苍梧,舜之二妃娥皇、女英追至苍梧,哀舜之死,泪洒竹上,成为斑点,后人称此竹为“湘妃竹”。庾信用此典,可能是抒发元帝后妃之悲。相传春秋时,齐国有人叫杞梁殖在齐庄公袭莒时战死,其妻抚尸哭于城下,城为之崩。庾信用此,主要抒写江陵之败中牺牲将士的寡妻之悲,这两句诗,侧面烘托出江陵之败梁朝君臣百姓的伤亡惨重。 “天亡遭愤战”以下四句,抒写梁元帝败亡的征兆以及梁军的惨败。项羽临败自杀时,曾言: “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天意不助梁,又加梁师乃是无战斗力的愁兵,怎能不节节败退呢?战场上伤亡惨重,风云为之变色,笼罩着一层凄惨的色彩。这几句渲染战争失败的悲惨气氛,自有一种悲慨凄凉之气,增加了悲剧的色彩。古《天文志》以为“虹头尾至地,乃流血之象”,流星坠入军营,也是败亡之象,这虽然都是迷信说法,但庾信借以说明梁的败亡征兆战前已经比较明显。 “楚歌饶恨曲,南风多死声。”元帝都江陵,本为楚地,故多引楚事以构造诗歌形象,四面楚歌,喻指败亡之歌。又兼庾信本楚人,闻楚歌自然会引起思乡之情。“南风多死声”用《左传》典:鲁襄公十八年,“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 ‘不害,我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方的歌),南风不竟,多死声,楚必无功。’”这里喻指梁军的溃败。最后两句,以借酒浇愁和无可奈何的哀叹作收。现在祖国已经灭亡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姑且喝喝酒吧,至于身后之名,死后的是非,就不要管它了,但这种自我安慰并不能使庾信从痛苦中得到解脱,身后之名他是不能不看重的。 此诗艺术上有两个特点:一是气氛渲染浓烈,危苦之辞颇多,凄凉哀婉,悲感动人。二是有声律形式与对偶形式。此诗为五言十二句,声律形式采用对式结构,平仄协调,富有声律之美。对仗方面,除开头结尾两联不用对句,中间四联八句,对仗精工,不亚于唐人律诗,只不过比律诗多了两联。在近代格律诗的发展中庾信曾做过多种探索,并做出了独特的贡献。这也可以说他是集六朝文学的大成。 此篇的用典,多涉及传说与星象占卜之说,带有神奇的色彩。结尾两句,实际也有出典。据《世说新语》记载: 晋人张翰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曾说:“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有人认为,庾信用此典,表示“江南君臣,但适一时不顾后虑”。从诗的意脉结构看,末两句是以己之感叹作收,不含批判梁朝君臣之意,故不取此解。末两句完全可以不把它当作典故看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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