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颤抖着 [匈牙利]裴多菲

小树颤抖着，

小鸟落在树上。

当我想起了你，

我的心就抖颤；

我想起了你，

娇小的姑娘，

你是世界上

最大的钻石！

多瑙河涨水了，

也许就要奔腾。

我的心膨胀了

那沸腾的热情。

玫瑰花，你爱我吗？

我是那样爱你，

你父母的爱，

无法跟我的相比。

我知道你爱我，

当我们在一起。

那时是炎热的夏天，

现在是凛冽的冬季。

假如你不爱我了，

愿上帝祝福；

假如你仍然爱我，

愿上帝千遍地祝福！

(兴万生译)

【赏析】

《小树颤抖着》是裴多菲为爱人尤丽亚写的一首爱情诗。这首诗以鲜明、丰富的形象表达了诗人对爱人真挚、深沉、炽热而强烈的爱情，语言平易流畅，优美动人，感人至深。

诗人直接呈现一些清新的意象，并融入自己的主观情感，自然而和谐地展现出作者美丽绚烂、明亮透彻的情感世界。“小树”、“钻石”、“多瑙河”、“玫瑰花”，一系列亲切熟悉的意象，生动地表现了诗人情感力量的撞击，展现了诗人内心如急流般奔涌着的挚爱之情。

诗篇开首，诗人便采用起兴手法：“小树颤抖着，/小鸟落在树上。”很自然地流露出“当我想起了你，/我的心就抖颤”的情感。接着诗人用了这样的比喻：“娇小的姑娘，/你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这一比喻足见姑娘在诗人眼中的无上地位。

第二节的开端，诗人使用了更生动形象的比兴：“多瑙河涨水了，/也许就要奔腾。”起兴颇有气势，“我的心膨胀了/那沸腾的热情”。诗人把自己的情感比喻成多瑙河的洪水，滚滚流淌，一泻千里，简直无法抑制。比喻贴切，意象明晰，情思丰赡，令人回味无穷。诗人对姑娘的情感是如此真挚、强烈，那么姑娘的心意又如何呢？——“玫瑰花，你爱我吗？”诗人将爱人喻为娇艳动人、妩媚多姿的玫瑰花，爱恋之情可见一斑。之后，诗人直抒胸臆：“我是那样爱你，/你父母的爱，/无法跟我的相比。”诗人点燃激情与真爱的火焰，发布了爱的誓言： 即使是天下最伟大、最无私的父母之爱，都无法与我的相比。

第三节中，诗人如是说：“假如你不爱我了，/愿上帝祝福”，生动地抒发了诗人真挚、深刻而无私的感情。但是诗人又说，“假如你仍然爱我，/愿上帝千遍地祝福”，这两次“祝福”的递进和强化，更以诚见情，令人动容。

诗人通过一系列生动可感的形象展现了抽象的感情，表达了无限的深情，是诗情的倾诉，是画意的泼墨，是至美的追求，是真爱的憧憬。美得令人拍案，真得荡人肺腑。难怪鲁迅先生要说裴多菲“所著诗歌，妙绝人世”。

(张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