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唐诗选 |
释义 | 唐诗选昔高廷礼氏选 《唐诗品汇》,备矣而太滥; 约而《正声》,精矣而多遗; 至李于鳞选,更加精焉。然取悲壮而去清远,采峭直而舍婉丽,重风骨而略性情,犹不无遗恨焉。 李于鳞选唐诗,止取其格峭调响类己者一家货,何其狭也! 如孟浩然“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幽致妙语,于鳞深恶之,宜其不能选唐诗。诗道亦广矣,有高华,有悲壮,有峭劲,有凄惋,有闲适,有流利,有理到,有情至,苟臻妙境,各自可采,而必居高峭一格,合则录,不合则斥,何其自视大而视宇宙小乎! 李沧溟 《唐诗选》 又太约,选者不尽佳,而佳者反遗。 于鳞先生挺生东济,名擅天下。其于唐诗一选,观其自叙,于五七言古,黜子昂而推子美,五七言律,玅王维而暨李颀,至于五七言绝句,独尊谪仙为有唐三百年一人。意在论列诸公体格,分别盛晚风气,区区字句训诂,故略而不详。 李攀龙选,十三卷。序云: 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七言古诗惟杜子美不失初唐气格,而纵横有之。太白纵横,往往强弩之末,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至如五七言绝句。实唐三百年一人,盖以不用意得之,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而工者顾失焉。五言律、排律,诸家概多佳句。七言律体,诸家所难,王维、李颀,颇臻其妙,即子美篇什虽众,愦焉自放矣。作者自苦,亦惟天实生才不尽。后之君子乃兹集以尽唐诗,而唐诗尽于此。 李于鳞 《唐诗选》,较 《诗删》 所录益少,中复有 《诗删》所无者。其去取之意,亦不可晓。元美、元成既尝论之,而敬美之序,亦寓诋讽。如太白五言古,止录“长安一片月”、“子房未虎啸”二篇; 七言古,止录“黄云城边”、“木兰之枻”二篇,若以此法选李,是欲扰龙而缚虎也。初唐五言律,沈、宋为正宗,今宋止录二篇,而沈不录。张燕公五、七言律各三篇,可无录也。其他谬戾颇多,不能一一致辩。今初学但以于鳞所选,辄尊信之,实以于鳞名高一代,要亦未睹诸家全集耳。胡元瑞云:“于鳞选唐诗,与己作略无交涉。”英雄欺人,不当至是。 尝与黄介子伯仲言于鳞选唐诗似未睹诸家全集,介子伯仲曰:“向观于鳞《诗选》所录,不出 《品汇》。如《品汇》五言古以崔颢为“羽翼”,故次韦、柳“名家”之后。七言古,张若虚、卫万无世次可考,故次“余响”之后; 骆宾王以歌行长篇,故又次张、卫之后。今于鳞既无分别,而次序亦如之,是可证也。”予因而考之,信然。 予尝谓: 选诗者须以李选李,以杜选杜,至于高、岑、王、孟,莫不皆然。若以己意选诗,则失所长矣。故诸家选诗者多任己意,不足凭据。若于鳞 《诗选》,又与己作略无交涉,良可怪也。 于鳞《诗选》,其害甚于中郎、伯敬。盖中郎、伯敬尚偏奇、黜雅正,一时后进虽为所惑,后世苟能反正,其惑易除。于鳞似宗雅正,而实多谬戾,学者苟不睹诸家全集,不免终为所误耳。孔子恶似而非,予于于鳞亦云。 于鳞《唐选》五言古诗十四首,就唐论之,既不足以尽其技,以为古调又未然,殊不如其无选。 李于麟选唐诗,五古不取老杜 《北征》,七古不取太白《蜀道难》、《远别离》,知其于此事所见甚左。然于麟七律,当代首推,而所选七律,于老杜《诸将》、《咏怀古迹》等作,亦一概不录; 若初唐人应制诸篇,则累累选之,不知有何意绪?于麟七律,自是规模右丞、东川处多,非从初唐入手,何为滥收如许? 然于麟选右丞、东川七律,亦不尽如人意。如右丞“欲笑周文歌宴镐,还轻汉武乐横汾。岂知玉殿生三秀,讵有铜池出五云? 陌上尧尊倾北斗,楼前舜乐动南薰。共欢天意同人意,万岁千秋奉圣君。”东川“物在人亡无见期,闲庭系马不胜悲。窗前绿竹生空地,门外青山似旧时。怅望青天鸣坠叶,岏枯柳宿寒鸱。 忆君泪落东流水, 岁岁花开知为谁。”调平意复,岂独非绝作而己,而于鳞皆选之。然则于麟之于右丞、东川,犹未窥其精要也。 于麟于嘉州“到来函谷愁中月,归去磻溪梦里山”,注云:“是三昧语,最要顿悟。”是即渔洋《三昧集》之开山也。愚按嘉州此联,宛转入情,虚实相副,妙处正在目前,诠以“三昧”,转觉凿之使深,令人难喻。渔洋祖袭此论,亦好高之弊也。 七言律古今所尚,李沧溟专取王摩诘、李东川,宗其说,岂能穷极变态? 李于鳞天分极好,但学力未至; 所选唐诗数百首,俱冠冕整齐,声响宏亮者,未尽各家精髓,至所定五言古,尤蠡测管窥。 全唐诗何可胜计,于麟抽取几篇,以为唐诗尽于此矣。何异太仓之粟,陈陈相因,而盗择升斗,以为尽王家之蓄积哉! 《唐诗选》七卷。旧本题明李攀龙编,唐汝询注,蒋一葵直解。……攀龙所选历代之诗,本名《诗删》,此乃摘其所选唐诗; 汝洵亦有《唐诗解》,此乃割取其注,皆坊贾所为。疑一葵之直解亦托名矣。然至今盛行乡塾间,亦可异也。《四库全书总目·总集类存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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