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发髻的来历 |
释义 | 发髻的来历从前,在仫佬人住的地方,有个大山林,山林里住着一个大婆猕,它留着一条同仫佬族姑娘一样长的辫子。可是笨婆猕不会自己梳头,头发总是乱蓬蓬的,生了很多很多虱子。它每天都到山道口上等着,碰上寨子里进山做活路的姑娘,就拉着她们帮它梳头,帮它打辫子,帮它捉虱子。谁若不肯,它就吃掉谁。弄得各寨子的姑娘都怕上山去做活路。 有一个聪明勇敢的姑娘,名叫侬秀。有一天,家里没有一粒米下锅了,阿爸又病在床上,侬秀对阿妈说:“我们不能这样等着饿死,我上山砍担柴卖,买点米回来!”阿妈忙说:“侬秀啊,侬秀,你妹仔家去不得,山上林子里的婆猕正等着呢!”侬秀握着柴刀说:“山鹰不怕强豹,猎人不怕猛虎。阿妈呀,莫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它!”依秀把柴刀磨得雪亮,把辫子扎得紧紧,便上山砍柴去了。 侬秀爬过一个高高的山头,穿过了一片密密的树林,来到了柴火最多最多的金鸡山。她放下扁担,砍起柴来。砍呀砍呀,不一会儿就砍了一大担柴火,挑着往回走。走呀走呀,走到了山脚下,在一蔸大蓉树下,放下担子歇凉。她还未坐稳,突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又高又大的婆猕。一边笑,一边拖着笨重的身子走过来:“漂亮的妹仔呀,大妈我找遍了整个山林,寻遍了所有的山道口,望穿了一双眼睛,都没碰上一个妹仔。今天算是运气好,碰上你了。妹仔呀,快帮我梳梳头吧!” 侬秀自知逃是逃不脱了,她仍坐着不动,若无其事,但心里却暗暗想着对付它的办法。那婆猕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将一把又粗又大的木梳交给侬秀,说:“快给我梳头吧,头上痒得很!”侬秀拿下自己别在头发上的银梳说:“阿婆呀,我知道今天砍柴一定会碰上你,有心来为你梳辫子。你看,梳子我都随身带咧!”那婆猕一看,果真有一把银梳,哈哈大笑:“好妹仔!你真乖啊!” 侬秀见它相信自己,紧接着说:“阿婆呀,你的辫子太长了,在这地上梳,辫子会拖到泥巴里,多不干净!” “那就到山顶上去梳!” “山顶又高又陡,阿婆难走啊!” “那就到大石头上梳!” “石头上有青苔,滑着呢,阿婆会跌下来!” “你讲到哪里梳,阿婆由着你!” 侬秀心里暗想,老东西上套套了,便说:“阿婆呀,就上这蔸大树上梳,又方便,又干净。” “好,好!妹仔呀,快上去吧,阿婆痒得很,快点给我梳一梳吧!” 于是侬秀便和它一同爬到大树上。侬秀坐在高一点的树杈上,那婆猕坐在低一点的树杈上,慢慢梳起来。侬秀梳一把头发,便把一把头发绞在树杈上。梳了一会儿,婆猕问:“好妹仔,梳好了没有呀?”侬秀故意说:“阿婆呀,你老人家的头发又长又黑,实在好看,我慢慢给你梳,扎一条最好的辫子。” “好妹仔,你真会说话,阿婆由着你!” 侬秀便又慢慢地梳。一边梳,一边把那婆猕长长的头发一把一把地全都紧紧地绞在树上。梳完了,绞完了,侬秀故意把梳子丢到树底下,哎呀一声叫了起来:“阿婆呀,我的梳子掉到树底下去了!”婆猕说:“不要紧,不要紧,等阿婆下去帮你捡上来!”侬秀一听忙说:“阿婆呀,你年纪大,上下不方便,还是让我去捡吧!” 那婆猕见这个姑娘很懂礼仪,便放心了,说:“好吧,你快点捡上来,梳完头,还要帮阿婆捉虱子呢!” 侬秀到了树下,捡起梳子,挑起柴火,抬头对那婆猕说:“阿婆呀,请你等一等,我挑这担柴火到街上卖了,回头再给你梳头捉虱子吧!”说完就挑着柴火往山外跑。那婆猕见侬秀跑开了,自知上了当,想爬下树追赶。不料头发全被绞在树上,想下树下不得。它破门大骂:“你这死仫佬妹呀,今天老娘算上了你的当,来日再碰上你,非把你撕成肉丝不可!”骂着骂着,猛地往树下一跳。这一下,绞在树下的头发全都撕脱了头发,头上光秃秃的、血糊糊的,痛得它哇哇直叫。这时,勇敢的侬秀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婆猕抱着头,忍着痛,跑回山洞去。森林里的狮子、老虎、猴子看见它这般模样,讥笑道:“哟,怎么把头发全都拔光了,这回变成公猕了!”那婆猕听了很生气,发誓说:“总有一天我会把各寨所有的仫佬妹的辫子全拔掉,让她们都像我一样秃头!”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在仫佬山乡传开了,妹仔们都埋怨侬秀得罪了婆猕,闯了大祸。侬秀知道了,跑遍了各寨子,对姑娘们说:“别害怕,别担忧,我有办法对付它!”当下她告诉大家,往后每天出门,都把长辫子挽成一个髻,结在脑壳的后面,然后用一个细丝网网起来,再用青蓝布巾包着头,这样,愚蠢的婆猕就以为我们没有辫子,不是仫佬妹仔了。姑娘们听了,都说是好办法,大家都照着办。 自从那婆猕被拔光了头发,扬言要报复后,天天都在森林里打转,在山道口守着。奇怪呀,它找呀守呀,见到的全是没有长辫子的仫佬人。它心里好不服气,就向仫佬人的寨子里走去。 走到半路上,正好碰上了装成木匠佬的侬秀。那婆猕就问:“木匠大哥,你见哪个寨有打着长辫子的仫佬妹仔?”木匠说:“嗨,那些仫佬妹仔怕婆猕,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山寨里一个也没有了。”那婆猕听了,点了点头,转身要回山洞去。装成木匠的侬秀忙说:“阿婆,你的辫子怎么全都没有了,头上伤成这个样子?”婆猕咬牙切齿地说:“咳,讲起我的辫子,我就恨死那些仫佬妹啦!”侬秀装出很同情很可怜它的样子,说:“是仫佬妹欺负阿婆啦,真太不该了。阿婆,你太可怜了,我这里带有一种药,专医脱发病的,用过了可以重新长出辫子来。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医一医。”那婆猕听了,心里好高兴,连忙回转头说:“木匠大哥,要真的医好了,我送你三头大猪!”木匠说:“不用,我帮人做事,从来不用别人送东西的。”“那就谢谢你啦!”说着,侬秀叫那婆猕坐到路边的石板上,拿出一包石灰粉,撤在那婆猕的头上。婆猕又痛又辣,“哎哟哎哟”喊起来,问:“木匠大哥,你给我放的是什么药,痛得我好难过!”侬秀说:“阿婆,不要紧的,忍一下就好了,再放第二种药就不痛了。”接着侬秀拿出一把斧头,用斧背在婆猕头上轻轻地擦,问那婆猕:“阿婆,现在舒服了吧?”婆猕觉得头上凉丝丝的,答道:“舒服呵,舒服呵!”正在这时,侬秀把斧口倒过来,突然用力一劈,把那婆猕的头一下子劈成了两半,把它的老命收了。 婆猕除掉了,侬秀脱了木匠服,解下头巾,摸摸脑后的发髻,开心得哈哈笑了起来。后来,仫佬山乡的姑娘为了纪念侬秀,都爱把辫子挽成发髻,慢慢地成了习惯,一代传一代,成了仫佬族妇女特有的装束打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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