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军政府的组织及其内部斗争 |
释义 | 军政府的组织及其内部斗争署名“鄂军都督黎”的布告是贴出去了,但是,这个都督却变成了“泥(黎)菩萨”,像木偶似的呆坐着,不言不语,甚至不吃不喝。一些革命党人看到黎元洪这样顽固,感到自己不能不将领导革命继续前进的任务挑起来,因此,由蔡济民提议组织谋略处,作为筹划和决定军政大事的机关。大家推选蔡济民、吴醒汉、张廷辅、邓玉麟、高尚志、徐达明、王文锦、陈宏诰、谢石钦、李作栋、黄元吉、吴兆麟、蔡大辅等任谋略。当时,胡瑛已被从武昌狱中接了出来,也参加了谋略处。谋略处在10月11日晚于谘议局开始办公,作出了如下一些重要决议:(一)湖北革命领导机关定名为中华民国军政府湖北都督府,设于谘议局;(二)称中国为中华民国;(三)以本年为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年;(四)都督暂用黎元洪名义,布告地方及通电全国;(五)革命军旗为十八星旗;等等。 建立谋略处表明了革命党人建立领导核心的企图,但是,这个领导核心一开始就具有临时的性质。革命党人仍在对黎元洪“劝驾”,准备随时把最高权力移交给他。同时,谋略处和军政府各部门之间的关系也不明确。很快,它的作用就被不断成立的其他机构挤掉了。 当晚十时,原三十标一营管带郜翔宸,啸聚旗兵多人,进攻谘议局。李作栋、邓玉麟等带着黎元洪到蛇山脚下躲避,黎要求回私宅一行。甘绩熙、李翊东指挥担任守卫的陆军中小学、测绘学堂学生反击,郜部被击败。李翊东又把黎元洪接了回来。第二天,黎元洪的态度仍然如前。有时,革命党人去看他,黎就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脑袋被你们这些人送掉了!”然后就一言不发,盘膝闭目[1]。但是,由于武汉三镇全部克复,胜利消息不断传来,黎元洪的心眼终于活动起来。特别是有人用“黄袍加身”的故事来启示他,这就在他面前展现了一个极富于诱惑力的天地[2]。于是,10月13日,沉默不语的“泥菩萨”忽然开口了,他同革命党人聊起天来。有人责问他为什么还留着辫子。黎元洪说:“你们说要去辫子,我也有此意。从前我在军中曾出过‘剪发听便’的通令。你们明天叫理发匠来,将我的剪去就是。”[3]第二天,黎元洪果然把辫子剪掉了。天真的革命党人一个个因此而兴高采烈,他们哪里想到,不开口的都督开口之后,摆在自己面前的矛盾和难题更多。 和黎元洪不同,汤化龙、胡瑞霖等很忙了一阵子。他们胸前挂着标明职衔的白布条子,在军政府中进进出出,显出很热心的样子。但是,他们却日益对革命党人鄙视起来。军政府的机构和人员不断增加,忙乱现象也随着发展,出现了“人人都能作主,人人都不能作主”的现象[4]。这自然是汤化龙等所看不惯的。13日,汤化龙留日时的同学黄中恺访问汤和胡瑞霖。汤唯唯诺诺地不表态。胡则谓“秩序棼乱,行同草寇,万非吾辈所能合作”[5]。显然,胡的态度也就是汤的态度。黄不同意他们的意见,说是:“正赖我辈文人为之治理。”于是,汤、胡、黄、加上前候补知县舒礼鉴四人一起去见黎元洪。黎声色瘖暗,拱手低语说:“余以武人素不习民事,革命又起仓卒,其中多非余所素识,公等皆乡中优秀分子,务望出而相助。”[6]14日,四人再次见黎。两次见面,汤化龙、黄中恺等发现了一个事实:“黎公之为都督,傀儡耳。一切大权,操之党人手中。”[7]当夜,汤化龙约黄中恺在家起草《军政府暂行条例》。条例规定,军政府设军令、军务、参谋、政事四部,各部均受命于都督。条例对军事方面的三部作了细致的规定。而政事部,则只笼统地说设内务、外务、财政、交通、司法、文书、编制七局,声明其细则另订。显然,这是一个军民分治,大权统于都督一人的方案。15日,汤化龙等四人兴冲冲地将《条例》献给黎元洪。黎连呼妙!妙!但是,这个条例却遭到了看守黎元洪的革命党人的冷落,被扔到了字纸篓里[8]。汤化龙等正在意兴索然之际,碰上了新到武昌的居正。他也正为军政府的秩序“棼乱”叹息。经过商谈,居正同意出面劝说革命党人接受《条例》。当即在江汉书院谘议局临时会址召集革命党人开会。居正诡称,条例是孙中山在海外预订的,于是,一致通过。 条例通过了,迅速确定了各部职员,名单如下: 军令部部长:杜锡钧(清军管带) 军务部部长:孙武(共进会员) 参谋部部长:杨开甲(清军标统) 政事部部长:汤化龙(谘议局议长) 在上述四个部长中,革命党人只有孙武一个。政事部各局局氏名单为: 内务局局长:舒礼鉴(谘议局议员) 外务局局长:黄中恺(汤化龙同学) 财政局局长:胡瑞霖(谘议局议员) 交通局局长:马中骥(商人,汉口宪政同志会成员) 司法局局长:徐声金(立宪派,汤化龙友人) 文书局局长:阮毓崧(谘议局议员) 编制局局长:张国溶(谘议局副议长) 在上述七个局长中,革命党人一个也没有。条例没有谋略处,自然被取消。刘公从12日进入武昌之后,一直主持谋略处。这时无法安排,被任命为总监察。 16日,胡瑞霖劝黎元洪登坛誓师,得到同意[9]。17日,在阅马场的中央搭起一座高耸的帅台,四周军队林立。黎元洪全身军服,腰悬军刀,到台前下马,威武地被拥护登台。台上放着黄帝牌位,剑、旗分立两侧。由谭人凤授旗、授剑,居正宣讲革命意义,黎元洪宣誓。由舒礼鉴起草的《祭告天地文》公然说:“元洪投袂而起,以承天庥,以数十年群力呼号,流血所不得者,得于一旦,此岂人力能及哉!”[10]就是说,黎元洪的权力,不是由革命人民流血奋斗得来的,而是由上天赐给他的。一个清朝的旧军官,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为民国的“开国元勋”了。阅马场上,“欢声雷动”。“兵士对都督之爱戴,亦大有加”[11]。慷慨激昂的誓师变成了对黎元洪个人的鼓吹。 立宪派所代表的是和封建地主阶级有密切联系的资产阶级上层,他们和黎元洪这样的旧军官结合乃是必然的。 汤化龙等所拟订的《军政府暂行条例》和人事安排,虽然通过了,终因排斥革命党人的企图过于明显,激起了强烈的反对。不少人声称:汤化龙是主张君主立宪的,与革命主义不能相容。各种流言也出来了。善于观察时势的汤化龙也就迟迟不肯到职。10月25日,在孙武、刘公、张振武、居正等人提议下,军政府再次开会,改订了暂行条例。这个条例增加了政治色彩和民主气氛。第一条规定:“中华民国人民公约推倒满政府,恢复中华,建立民国,暂组织军政府,统辖政务。”第三条规定:“军政府都督代表军政府人民施行职务;除关于战事外,所有发布命令关系人民权利、自由者,须由都督召集军事参议会议决施行。”第五条、第七条和第十条规定,军政府设立稽查员,任务是稽查各部、各行政机关和各军队,稽查员由起义人公推。这显然是为了加强革命党人对军政府的监察[12]。《改订暂行条例》的最重要之点是取消了包揽大权的政事部,所属各局都改称为部,直辖于都督。各部人事安排为: 军令部长:杜锡钧(清军管带) 军务部长:孙武(共进会员) 参谋部长:杨开甲(清军标统) 内务部长:冯开濬(留日学生) 外交部长:胡瑛(同盟会员) 理财部长:胡瑞霖(谘议局议员) 交通部长:熊继贞(同盟会员) 司法部长:张知本(同盟会员) 编制部长:汤化龙(谘议局议长) 上述安排中,新增加的胡瑛、熊继贞、张知本等都是革命党人,编制部长则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革命党人的力量大大增强了。 在军政府的人事安排上,革命党人注意保持对立宪派的优势,这是必要的。但是,革命党人并没有在军政府中形成坚强的领导核心。《改订暂行条例》所规定的都督权力仍然很大,“军事参议会”虽具有限制都督个人专权的作用,但并没有组织起来。黎元洪是在旧轨道上生活惯了的军人,革命对他来说终究显得生疏而可怕,当他的权力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几个革命党人部长就很难控制住局面了。 与湖北军政府同时建立的还有汉口军政分府。 汉口克复,詹大悲、何海鸣出了狱。他们立即渡江,和湖北军政府联络。军政府派蔡济民率兵二队随同他们返汉,驻扎四官殿。詹、何等对黎元洪、汤化龙身居高位、掌握大权不满,但是又觉得当时还不便公开反对,因此决定成立汉口军政分府。13日自外归来的蒋翊武也支持他们。军政府以詹大悲为主任,下设司令、参谋、军需、军政、军械、军法、交涉、稽查各处,由温楚珩、吴昆、何海鸣等负责。詹大悲等准备以此为基础,在局势稳定时对武昌军政府进行改组。汉口军政分府以文学社为主体,完全掌握在革命党人手里。在武汉保卫战中,它作出过贡献。但是,它有些自行其是的做法也加深了和武昌军政府之间的矛盾。 在汉阳,也建立了革命政权,由日知会员、系狱多年的李亚东任知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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