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什么是西昆体 |
释义 | 什么是西昆体西昆,指西方昆仑群玉之山。《穆天子传》说:“天子升于昆仑之丘,至于群玉之山,先王之所谓册府。”郭璞注:“即《山海经》云群玉山,西王母所居者。言往古帝王以为藏书册之府,所谓藏之名山者也。”可见,“西昆”是指古代帝王藏书的地方。藏书的地方是书册之府,所以又叫册府。因此,“西昆”与“册府”的含义相同。宋真宗时,编纂《历代君臣事迹》的文人学士,都聚集在朝廷藏书的秘阁里,于是就采用西昆、册府这个典故,把在秘阁里编纂出来的《历代君臣事迹》定名为《册府元龟》;把在秘阁里编书过程中产生的唱和诗集,定名为《西昆酬唱集》。故杨亿在《西昆酬唱集》序中说:“取玉山策府之名,命之曰西昆酬唱集云。”
——钱惟演
——刘筠 以上两诗,不仅在命题、立意、形式上模拟李商隐的《无题》诗,而且从遣辞、声韵、色彩上看,也与细腻纤秾的李诗相似。西昆体的《无题》、《阙题》、《代意》等诗,虽然在雕饰和晦涩上比李诗更甚,也缺乏李诗的精深与挚情,但从形式和风格上可以看出,他们模拟李商隐的痕迹是十分明显的。由于他们从形式上模拟李商隐过甚,故时人有优伶挦扯义山(李商隐)之讥。 其二,大量使事用典。他们师李商隐,欲使诗深沉含蓄,曲折委婉,故在诗中大量铺排典故。例如钱惟演的《泪》:
诗人一连用了“鲛人泣珠”、“商陵牧子悲啸”、“谢安听筝而泣”、焦仲卿妻刘兰芝“泪落连珠子”、“阿娇冷处长门宫”、“细君思乡而歌”、“昭君出塞”等伤情、哭泣的典故,几乎成了一部“泪典”。又如杨亿的《此夕》:
此诗中的“败荷”、“玉钩”、“鲛人”、“楚客”、“琴心”、“桃叶”、“程乡酒薄”、“带眼频移”等皆系用典。这首诗在使事、用典、言情方面,比前诗略胜一筹,它不是搬用,而是化用。如颔联中的“鲛人泪有千珠进”一句,典出《博物志》所载《鲛人泣珠”的传说,而作者又触合白居易诗“千珠万珠落玉盘”、韩愈诗“潺湲泪交进”加以变化改造而成,颇有一番推陈出新的功夫,使之与自己“此夕”磊落不平的心境相惬。 类似以上两诗大量使事用典的,在西昆体诗集中比比皆是,有些诗用得还比较成功,这是应当肯定的。但综观《西昆酬唱集》,就整个诗歌而言,虽然形式上词藻丽、声律美、对仗工,但其主要倾向确实是反映的生活面窄,思想内容贫乏,缺少真情实感,故意玩弄词藻典故者多。不如不用典的“峭帆横渡官桥柳,叠鼓惊飞海岸鸥”生动精美。因此,他们仿效李商隐的形式,却比李诗更雕饰和堆砌;他们模拟李商隐的风格,却学不来李诗的深沉和挚情,只是片面地发展了李诗的唯美主义倾向,这就造成了西昆体诗歌内容上的贫乏与空虚,诗风的平弱与纤丽,语意的晦涩与深僻,以至于有的诗旨意难求而近似诗迷,读起来给人支离破碎、味同嚼蜡之感。 其三,精心雕章琢句。杨亿在《西昆酬唱集》序中说:“紫微钱君希圣,秘阁刘君子仪,并负懿文,尤精雅道,雕章丽句,脍灸人口。……因以历览遗篇,研味前作,挹其芳润,发子希慕,更迭唱和,互相切劘。”他们创作的目的是为了消遣而互相唱和,他们创作的方法是挹其芳润、雕章琢句。因此,西昆体诗歌大多“组织工致”,词丽藻绘,音节锵铿,对偶工整。例如杨亿的诗《梨》:
又如钱惟演的《荷花》。
以上两诗不但使事用典较多,而且精致工巧,声韵谐婉,皆系精雕细琢而成。但诗缺现实生活,少真情实感。由于他们在形式上的苦心追求,西昆体中也造出了不少好的句子,比如“风来玉女鸟先转,露下金茎鹤未知”(《馆中新蝉》)、“霜桂丹丘路,星榆北平城”(《禁中庭树》)、“水阔雨萧萧,风微影自摇”(《荷花》)、“雨势宫城阔,秋声禁树多”(《诗人玉屑》)等等,这是值得我们肯定的。 杨亿等人不仅诗词如此,而且连散文也模仿李商隐的“四六文”。所谓“四六文”,就是在散文中全部用四个字或六个字一句。由于各句之间必须互相对偶,因此又叫“骈文”。 西昆体作者多半是内廷侍臣,生活舒适,生活面窄,所以西昆体中大量的诗是象《夜宴》、《直夜》、《别墅》、《赐宴》、《代意》等反映其官僚宫庭生活的作品。他们所唱和的绮宴、华灯、纤腰,蕙帐等,反映了侍臣们精神生活的空虚。这些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和南朝轻艳浮华的宫体诗差不多,这是我们应当首先看到的。因此,石介曾作《怪说》加以斥责:“今杨亿穷妍极态,缀风月,弄花草,淫巧侈丽,浮华纂组,刓锼圣人之经,离析圣人之意,蠹伤圣人之道。……其为怪大矣!”但是,西昆体中也有一些借古讽今的作品,如《南朝》、《汉武》、《宣曲》、《始皇》等等,其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均有可取之处。例如杨亿的《汉武》:
此诗借汉武帝晚年为长生之说所惑,祀神求仙的史实,来规讽宋真宗听信佞臣王钦若伪造天书、东封泰山、赶造“玉清昭应宫”,以供祭祀之需的鬼把戏。诗写得委婉含蓄,音韵流啭。因此。宋李颀《古今诗话·中山诗话》说:“然大年《咏汉武诗》云:‘力通青海求龙种,死讳文成食马肝。待诏先生齿编贝,那教索米向长安’,义山(李商隐)不得过也。”又如杨亿的《明皇》:
此诗借唐明皇李隆基宠信善为“紫云”妙曲的杨贵妃,终于酿成河朔之叛,仓皇遁逃蜀境的史实,来讽谏真宗沉缅酒色,专宠刘、杨二妃之事,告诫真宗这就是前车之鉴。 其次,还有少部分诗如《鹤》、《馆中新蝉》,《禁中庭树》等,采用托物寄兴的手法,将咏物与咏怀揉为一体,曲折委婉地传达了作者处于政治斗争漩涡中那洁身自赏、慨叹自伤的心曲,亦有可取之处。 杨亿、钱惟演等人提倡学李商隐,在诗中铺排典故,装点辞藻,形成一种典丽华美,组织精工的诗风,力图以此来矫正宋初诗坛浮浅之弊,虽失之“弄斤操斧太甚”,以至于“七日而混沌死”(《珊瑚钩诗话》),“然五代以来芜鄙之气,由兹尽矣。”(《儒林公议》)因此,对西昆体的全盘肯定或全盘否定的态度,都是片面的。 杨亿、刘筠等人在朝廷中位居馆阁,地位较高,加之当时晚唐遗风未尽,追求唯美主义的风气十分盛行。又由于他们反对宋初浅薄刻露的文风,在名义上效法李商隐的深沉与含蓄,在艺术上又远胜宋初的时文,所以曾一度盛行不衰,“时人争效之”。宋真宗于祥符二年(1009)下诏禁止使用浮华的文字,提倡使用古文,以消除西昆文风的泛滥。他指斥说:“近代以来,属辞多弊,侈靡滋甚,浮艳相高,忘祖述之大猷,竟雕刻之小巧。”告诫“今后属文之士,有辞涉浮华,玷于名教者,必加朝典。”(《徂徕先生全集·祥符诏书记》)当时,古文家柳开、穆修、王禹偁等人,也从形式上反对西昆的“骈丽浮声”,而道学家石介则从维护程朱理学出发,亦猛烈地反对西昆体的“穷妍极态,缀风月,弄花草”。他们提出文以明道、文道合一的口号来批判西昆派,主张恢复韩柳古文运动的传统,但终因缺少文学的实绩而收效甚微。其后,苏舜钦、欧阳修、梅尧臣、王安石、苏轼等人出,继承并发展了柳开以来的复古主义传统,坚决反对晚唐五代及宋初华艳颓靡的形式主义文风,反对西昆体脱离实际、沿袭古人,雕章琢句和无病呻吟的流弊,才把诗文革新运动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开创出一种朴淡幽峭而又健康清新的诗风。到十一世纪中叶,持续时间达四十余年的西昆体,终于让位于古文。从此,宋代文学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新的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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