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山坡羊]“大江东去”(薛昂夫)

《[中吕·山坡羊]“大江东去”(薛昂夫)》

大江东去，长安西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厌舟车，喜琴书，早星星鬓影瓜田暮，心待足时名便足。高，高处苦；低，低处苦。

见残元本《阳春白雪》卷二、《乐府群珠》卷一。这首小令道出了一个浮沉于宦海的知识分子厌倦功名却又未能归隐的郁郁苦闷。“大江东去，长安西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一开头便说自己为求功名东奔西走。只说东西，不言南北，而暗含于“天涯路”三字之间，既明白地写出了宦游天涯之累，又隐含了功名难就之怨。功名既成，却又于宦海浮沉间产生了羁旅困顿之感：“厌舟车，喜琴书，早星星鬓影瓜田暮。”一“厌”一“喜”之中，足见其厌倦功名之深，向往归隐之切。然而，年华老大，两鬓斑白，却难以功成身退。此句化用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乐琴书以销忧”诗句和汉初邵平(本秦东陵侯)在长安东门种瓜的典故，以喻自己弃官归隐。可是既入宦海就身不由己了，厌而难避，喜而不得，于是作者不由地自责起来：“心待足时名便足。”原来宦海中的这些困扰都因“不知足”所致。最后作者站在官位的高低有无的角度来分别体验，均以一“苦”字作结，道出了宦海浮沉的个中滋味，耐人寻味，发人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