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达书

往年南征，岁末乃还，适与李鸿会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存足下平素之志，岂徒空托名荣，贵为乖离乎！^[2]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主待士之义。^[3]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说。^[4]寻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望，故遣有书。^[5]
(《诸葛亮集》、《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三国志》、《诸葛孔明全集》)
校注
[1]孟达：字子度，原为刘备部下，叛蜀归魏。在接到诸葛亮这封信之后，几次与诸葛亮书信交往，表明自己叛魏之心。魏国派司马懿征讨孟达，最终杀了孟达。本文作于建兴三年(225)。
[2]适：正；恰好。《汉书·东方朔传》:“此适足在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或于大道也。”李鸿：未详。汉阳：古县名。西汉置，以在汉水(今贵州三岔河)之北得名。治今贵州威宁、水城一带。西汉为犍为郡都尉治。消息：音信。蔡琰《悲愤诗》:“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乖离：背离，抵触。《荀子·天论》:“上下乖离，寇难并至。”《汉书·五行志》:“终于君臣乖离，上下交怨。”岁末乃还，《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诸葛孔明全集》作“岁未及还”。以存足下平素之志，《诸葛孔明全集》作“以存足下平素之心”。贵为乖离乎，《诸葛孔明全集》作“贵为华离乎”。
[3]刘封：本姓寇，刘备收为养子。攻克益州之后，任命刘封为副军中郎将，后迁为副军将军。关羽围攻樊城、襄阳之时，刘封、孟达见死不救，关羽遇难后，刘备十分憎恨刘封、孟达二人。孟达降魏后招降刘封，刘封不从。后刘封回到成都，刘备责备他逼迫孟达，且对关羽坐视不救，加之诸葛亮认为刘封性格刚烈凶猛，恐日后难以驾驭，劝刘备借此机会除掉他。于是刘封被赐死，责令其自裁。侵陵：侵逼欺陵。《礼记·聘义》:“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
[4]王冲：未详。造作虚语：制造虚假的传言。 量度：审察，测定。《墨子·天志》:“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诸葛孔明全集》作“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
[5]寻：找寻，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