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

《阿宝》

文言短篇小说。选自《聊斋志异》。清蒲松龄作。清但明伦说：“闻戏言而断指，此为真痴。而忽而离魂，忽而化鸟，自我得依芳泽，使彼深篆中心。只鸟飞来，息壤在彼。遂令高自位置者，戏语成真，甘蓬茆而安藜藿；且以痴报痴，至以身殉。人鬼相隔，且感此痴，痴亦何负于人哉？尝谓天下之为人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友者，果能以至诚之心处之，天下不复有难处之事矣。痴顾可少乎？。”(《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清何守奇说：“魂属阳，最易飘散，故须魂魄相拘。孙子凡离魂者再，魄不拘魂故也。使非别有所以拘之者，则散矣。孙子之痴，直是诚朴。阿宝使去其痴，实是观其诚否耳。指截魂离，鬼神且深许之矣，阿宝能勿尔乎？”(同上)今人杨柳说，孙子楚是位“耿介正直、诚恳、痴情”的书生，“对爱情珍视，纯洁、恳挚，对女性抱有尊重敬爱的态度”，他的“行为和封建统治阶级那种腐朽堕落、玩弄侮辱女性的行为恰巧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这种自始至终专注真诚的爱情，是封建统治阶级所难能然而却为广大人民所赞叹的。”(《聊斋志异研究》)南开大学中文系《中国小说史简编》说，孙子楚“能够平等对待妇女，珍视爱情”，“通过这些‘情痴’、‘情种’强调爱情的力量，宣传‘情之至者，鬼神可通’的思想。这些人物和思想是作为封建婚姻观念和封建的妇女观念的对立面而被作者强调地加以表现的，它们包含着民主思想的萌芽。”今人廖苾光说：“阿宝与孙子楚之间，只凭媒妁传言，不能相见，……甚至看见鹦鹉，就想到‘振翼可达女室’。这些都是力写当时男女授受不亲的社会，男女之间筑起的礼教墙壁之高。作者希望改变这种现实，但他没有改变现实的力量，也没有改变现实的理想而仅有一点幻想，这种要求改变现实的幻想是好的，但他所采取的解决幻想和现实之间的矛盾的方法，却仍然是幻想的方法，那是不好的，——寄魂于鹦鹉飞到阿宝身边，却是事变进程始终达不到的。”(《聊话〈聊斋〉》)此篇通过对穷书生孙子楚与豪富之女阿宝真诚相爱、终成眷属的故事的描述，赞美了青年男女为了追求爱情和婚姻幸福，敢于突破封建家庭的束缚，以及纯洁真挚、专注如一的高尚的爱情观。作者善于运用精巧独特的构思，诡谲万端的幻想，设置曲折多姿的故事情节，使作品呈现出积极浪漫主义的特色。全篇紧扣“痴”字，着力塑造了耿介正直、诚恳情痴的书生孙子楚的形象。为了获得阿宝的爱情，他不顾世人的嘲笑、诋毁，甚至决然断指，魂附鹦鹉，其痴情厚意，令人读之动容。这在利欲熏心、轻薄寡情之徒横行恣肆的封建社会，无疑具有警世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