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道《舟中二首(其一)》

陈师道《舟中二首(其一)》

恶风横江江卷浪，黄流湍猛风用壮。^①

疾如万骑千里来，气压三江五湖上。^②

岸上空荒火夜明，舟中坐起待残更。

少年行路今头白，不尽还家去国情。

【注释】 ①风用壮：壮指《大壮》，《易》卦名。《易·大壮疏》：“壮者，强盛之名。”风用壮即风力强猛之意。②三江五湖：说法不一，此处泛指江湖。

【译文】 狂风怒号气雄壮，浊浪滔天势狰狞。正如千军万马自远来，气吞江湖任纵横。舟中独坐等待天亮，只见荒凉的岸上野火明。一生奔波如今头已白，诉不尽离乡去国情。

【总案】 哲宗绍圣元年(1094)，苏轼等旧党人物遭到了进一步的打击。陈师道也因此被罢去颍州(今安徽阜阳)州学教授之职，此诗即作于他离开颍州的途中。诗人面对着突然袭来的恶风巨浪，想到平生经历的行役艰辛，百感交集而作此诗。前四句写风浪之猛，然并不具体描写其状态，而着重于渲染其气势。这样不但避实就虚，笔墨经济，而且突出了风浪在诗人心中引起的感受，从而暗示着自然界的风浪实为动荡时局的写照。后四句写羁旅之情、失路之感，衬之以空荒野火的背景，显得凄凉而又悲壮。此诗浑厚沉雄，为陈师道集中很少见的七古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