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裴航 |
释义 | 裴航裴铏《传奇》在内容上的一大特色,是善摹写人神相爱的故事。他的笔触为何集注于此呢?有不少学者认为是弘扬其求仙尚道的思想。裴铏本人确实迷恋道教,他自号“谷神子”,著有《道生旨》,是仙气十足的人物。他的《传奇》“盛述神仙怪谲之事,又多崇饰,以惑观者”(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借形象来阐发他的道学观并不奇怪。 但是,《传奇》中宣扬了道旨,却未使人厌倦尘世,超凡脱俗。相反,而是更加眷恋美好的人生。描绘人神相恋,也未使人感到虚幻离奇,视为大谬。相反,而是激起人们不带任何功利色彩,去执著地追求纯真的爱情。这种创作动机与社会效果的相悖,是作者所始料未及的,也是今人读《传奇》应格外重视的一个文学现象。这一现象在《裴航》一篇中表现得鲜明而突出。 书生裴航热衷功名,举试落第后,游于鄂渚,谒故旧友人崔相国,以求提携。不想于途中蓝桥驿侧的低隘茅屋中,遇到了少女云英。云英的艳丽姿容使他“惊怛植足,而不能去,”竟不顾门第悬殊,毅然向绩麻苎的老阿婆启齿求婚。为得到云英之爱,他放弃了科举仕进之想,不顾失途败业之危,毫不顾及路人的嘲讽,在京师闹市喧衢之上,高声访其聘物“玉杵臼”,数月之后,才在一老翁指引下于虢州药铺中访得。为获此物,他倾卖囊中之物和仆人、马匹,以重金购下玉杵,并急匆匆携杵徒步赶回蓝桥驿。云英睹物感情,但仍未应允,却又提出“为吾捣药百日,方议姻好”的要求。裴航在茅屋之中,“昼为而夜息”,毫无懈怠地为云英捣药百日。随着捣药声声传之弥远,他对爱情的一片赤诚形象地表现出来。通过坚贞不渝的追求,他终于与云英结为百年之好。至此,他方知云英原是一位超凡的仙姝。 从故事中,可看出裴航的爱情价值观是高出时流一筹的。在唐代,科举中第,再结一门高门世族婚姻,乃是世俗青年士子们生活的最高理想。高宗时,宰相薛元超,官场上平步青云,权倾天下,晚年仍以平生“不以进士擢第,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为“三恨”。而裴航却置仕途和势利婚姻于脑后,不顾一切去追求他意中的、当时仍是贫家女的云英。他将爱情视若珍宝,看得远高于重于世俗功利之上,并愿为之付出极大的努力和牺牲。这种对爱情贯彻始终的勇敢追求,与《霍小玉传》中的李益,和《莺莺传》中的张生者流对爱情的伪善相比,就更显出其品格的高洁,识见的卓然不群。这在当时确是难能可贵,而又可钦可敬的。文章中这种卑视流俗的精神,使作者虽着意在崇道,却偏偏启发了读者对世俗婚姻的洞察力和批判力,浓化了人们在自由的基础上,追求纯真爱情的渴望。 小说在艺术表现上也颇具特色。作者十分注重对人物外貌、姿态和神情的描绘,刻意于在情节发展中塑造人物形象。文笔清丽细腻,别具一格。如对少女云英,作者只用“露袬琼英,春融雪彩,脸欺腻玉,鬓若浓云,虽红兰之隐幽谷,不足比其芳丽”的寥寥数笔,便点染出了她容貌的艳丽过人。作者写裴航捧瓯饮水,见到帘下伸出美玉般的双手,闻到隔帘氤郁异香阵阵袭来,禁不住生出一睹帘后美人之想。他趁还瓯,“遽揭箔,睹一女子。”这里用一“遽”字,充分表现出他在种种猜想之后,非要看个究竟的急迫心情。而这出其不意的揭箔,使得帘后的云英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形象毕现,她不由得“娇而掩面蔽身”,这一个“掩”字,又写足了少女乍见生人受惊后的娇羞之态。而裴航被云英的美艳所震惊,神魂颠倒,以至惊讶地“植足”不能去。这种以观者的神态动作来烘托云英的美丽,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想象余地,堪称高明的一笔。 小说《裴航》因情真意切,人物鲜明,文采斐然,自问世后便受到人们的喜爱。“蓝桥”一词遂成诗词中常用的典故。故事本身对后世创作影响很大,一再被改编为戏曲,搬上舞台。象宋代的《裴航相遇乐》,元代的《裴航遇云英》杂剧,明代龙膺的《蓝桥记》传记,杨之炯的《玉杵记》传奇,清代黄兆森的《裴航遇仙》杂剧等,皆演其事,历久不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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