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美女篇 |
释义 | 美女篇[魏]曹植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媒氏何所营?玉帛不时安。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 《美女篇》为乐府《杂曲歌辞》。诗中借美女因未遇理想的佳偶而盛年不嫁,比喻志士怀才不遇,反映了诗人才大见妒的怨愤之情。 全诗三十句,开头两句统摄全篇,是全诗的画龙点晴之笔。 “妖且闲”对美女艳丽娴雅的体态和性格作了精辟概括。 “岐路间”三字更是匠心独运,它既是美女活动的特定环境,也是过往行人的必经之地,这就为后面“行徒”、“休者”为之倾倒埋下了伏笔,给诗人下文的描写、议论找到了糅合在一起的契机。 “柔条纷冉冉”以下十句对采桑女的一连串动作和体态进行精心的正面刻画:柔嫩的桑枝纷纷摇摆,采下的桑叶翩翩起舞。这时人们自然看到的是她挽起袖子露出的洁白手臂,接着又看到她白嫩的手腕戴着金镯子。 “攘”、“见”两个动词连用,自然贴切; “素”、“皓”形容她肤色的晶莹,又与绿色的桑叶相映衬,从色彩上给人以美的感受。这是写肌肤。然后诗人尽情泼墨,铺写美女的穿戴服饰:头上插着雀形的金钗,翠绿色的玉石佩挂腰间,明珠点缀着如玉的身体,红珊瑚与碧色珠交相生辉。罗纱的上衣时时荡起,轻盈的裙子随风翻卷。在这里诗人对少女的观照极其精微。因少女正在采桑,手高出人头,故从手到腕,从头到腰,从肌肤到服饰,铺排有序,惟妙惟肖,使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接下来又用夸张的艺术手法描绘少女消魂醉骨的神采:回头看仿佛秋波流慧,呼出气好似兰花吐香。这种井然有序的正面描写,把一个神采奕奕、清馨淡雅、 “妖且闲”的少女丰姿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在正面描写无以复加之时,诗人笔锋陡转,又巧妙地采用侧面烘托的透视法,进一步渲染其貌美: “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这两句是从汉乐府《陌上桑》中“行者见罗敷”六句浓缩脱化而来的,却又比《陌上桑》更为洗练,更为精彩。它不但通过“行徒”、 “休者”这些旁观者见到少女时的如痴如醉的神态,从侧面映照出她的昳丽,给读者留下了丰富的自由想象的空间,而且“息驾”、 “忘餐”与上文的“遗光彩”“气若兰”紧相呼应,足见少女的容貌、丽质处处动人,简直达到了美的极致。 这些正面和侧面对美女的描绘,其目的在于为下文少女的青春怨旷蓄势,为她盛年不嫁、郁郁寡欢的境遇作铺衬,也为诗人的抒怀、议论奠定了感情基础。这才是全诗的灵魂和主旋律。 “借问女安居”四句以设问方式起笔,交代少女的身世居处。她的家就在城的南端,豪华的楼房临着大路,高高的大门紧闭森严。青楼,涂饰青漆的楼,原指权贵人家的闺阁和楼房,与后人以青楼为妓院的意思不同。“青楼”、“高门”、“重关”都是用来显示其家庭的豪富显赫,进一步引导读者对于出身如此华贵的少女前程驰骋想象。 “容华耀朝日”两句承上启下,极言少女容光焕发如朝日光辉照人。这是古代诗赋里常见的比喻,如宋玉的《神女赋》里就有“耀乎若朝日初照屋梁。”“谁不希令颜”,即谁不羡慕她美好的容貌呢?上句应前半首所写之美,下句直逼此女未嫁之故。这一反诘句的运用强化了抒情色彩,自然而然地引出下面的议论,过渡如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媒氏何所营,玉帛不时安。”诗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潮水,情不自禁地责问媒人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及时来行骋定婚?此时,诗人的情感急转直下,不但泄怨愤于媒人,而且大有为少女没有找到理想的配偶而深感焦灼和不平,同时也使读者顿生疑团:少女容貌如此之丽,门第如此之高,却没有出嫁,真是令人费解!诗人之所以步步蓄势,旨在借用少女美而未嫁的反差,以泄胸中壮志未酬的愤懑。 “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点明少女未嫁的原委,进一步揭示出她的内在美。原来她敬慕的是品德高尚之士,但要寻觅这样的人实在太难。所以,她虽有天香国色,却终无佳偶知音相遇。而一般人又不理解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可有谁知道她的志向和抱负呢? 最后,诗人用“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辍笔,哀叹少女青春妙龄而独居闺房,辗转反侧而不能成眠,深夜起身叹息的寂寞尤怨之情。 全诗描绘了一个美女的悲剧,但字里行间翻滚着诗人感情的波澜,少女实质上是诗人自我的投影,从少女的求贤不遇中折射出诗人怀才不遇的苦闷。刘履曾说: “子建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受爵封,而其心犹为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情焉。”此言一语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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