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表《成德乐》

王表

赵女乘春上画楼，一声歌发满城秋。

无端更唱关山曲，不是征人也泪流。

“成德乐”是古乐府曲名。这首诗，作者运用夸张、渲染的艺术手法，简洁生动的语言，以描写赵女歌声之美来反衬边塞将士久戍思归的悲苦心情。

诗的首句就点明了时间、人物、地点。一个风和日丽、百花争艳的春天，赵女登上高高的画楼。“赵女”指古代赵地的女子。相传赵女善歌，以歌喉甜润、歌声动人而闻名天下：“齐倡献舞赵女歌”(《晋白纻舞歌诗》)。“赵女长歌入彩云”(李白《豳歌行上新平长史兄粲》)的诗句都是赞美赵女歌声的。次句，赞美赵女歌声的感人。画楼上传来赵女的歌声，人们可以想象：如画的春景，伴随着悦耳甜美的歌声，若置身其境，定会使人陶醉。然而，赵女的“一声歌发”，却使“满城”顿时充满了秋意。造成一种情与景极不协谐的环境气氛。诗人以夸张的手法用“一声”与“满城”相对，描写赵女之歌声感人至深。再加上一个勾人离愁的“秋”字，一下子把人们从风色艳丽的春季，带到了寒意逼人的秋天。使传统的伤春题材走出了“哀而艳”的老套子，“一声歌发”写人之所闻，而“满城秋”，是写人之所感。在艺术效果上为后两句创造了气氛，作好了铺垫，起着统摄全篇的作用。

三、四两句“无端更唱关山曲，不是征人也泪流”，紧承前句，点出造成“满城”秋气的原因。“无端”即好端端的，无缘无故的。春日融融，本是“赵女”用婉转的歌喉来赞美春天，然而，想不到她“一声歌发”使“满城”充满了秋意。这是人们始料未及的，所以说“无端”。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歌，造成“满城秋”呢？这就是“关山曲”!“关山曲”即《关山月》，汉乐府横吹曲名。多写边塞士卒久戍不归和家人互伤离别之情。在此诗人用“关山曲”来点明歌的内容，使人们通过“关山曲”，想象到一幅历历在目的边塞图景：一望无际的群山，硝烟弥漫的烽火台。天空中飞过悲鸣的孤雁，幽咽哀怨的笛声令人生寒。月夜朦胧，昏昏惨惨，征人思亲肝肠痛断……正因为如此，即便不是久戍关塞的征人，听了赵女的歌声也会黯然伤神，潸然泪下！那么，征人闻之，其情就更难以抑制了。

这是一首抒写伤春之情的诗，以丽景为陪衬，抒写哀怨之情。诗人运用夸张、渲染和反衬的手法。表面上写赵女的歌声，而实际借此反衬人们对边塞将士艰辛生活的同情，造成情景相悖的抒情气氛，增加了诗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