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径万里兮度沙漠，为君将兮奋匈奴。
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隤。^①
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安归！^②

【注释】 ①隤：坠落，指名声败坏。②老母：李陵之母。李陵投降匈奴，其母亲妻子都被汉朝所杀。

【译文】 跋涉万里啊横穿茫茫沙漠，为君王领兵啊奋勇迎战匈奴。被困绝境啊刀摧剑折，伤亡惨重啊不得已而蒙此羞辱。虽有志报国啊此心难明，老母被杀啊使我有心却难归！

【集评】 清·陈祚明：“此首亦疑附会，当是伪作。李别苏诗，不言境事，苏诗皆非别李，古人各惜名畏示后人也。此首定伪，然可诵。”(《采菽堂古诗选》卷三)
今·刘永济：“李陵诗，史惟载此一篇，固当时之楚声与杂言体也。使河梁赠别，果出二人，作史者何不并载耶？”(《十四朝文学要略》第106页)

【总案】 李陵是西汉名将李广之孙。他率领五千士兵，面对十六倍于自己的敌人，苦战八天，杀敌万余人。最后因为士卒乏食、兵矢既尽、救兵不至，不得已而投降了匈奴。“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乃实情，非虚语也。而汉朝廷杀戮李陵的母亲及妻子，使李陵欲归无路。苏武归汉，李陵送别，起舞悲歌，怎能不泣下数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