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 [日本]小林一茶

悠悠然，

见南山者

是蛙哟。

(飞白译)

【赏析】

这首俳句写的是青蛙，其实是陶渊明“悠然见南山”的幽默版。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诗句，一向被认为是表现了这位田园诗人超凡脱俗的最高境界，引起历代文人雅士的羡慕向往。但一茶在这里做了反面文章，对陶诗加以幽默的揶揄。在他看来，人无论怎样超脱，还是不能真正做到“悠悠然”的。因为人有理性、有自我意识，总要自觉地把主体和客体分离开来，唯有那与大自然混沌未分地联在一起，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的青蛙，才能真正做到“悠悠然”。因此，真正令人羡慕和向往的是悠闲的青蛙。这里隐隐透露出这位超脱、幽默的俳句大师内心的苦涩和自嘲。

小林一茶的俳句用词十分朴素平易，但在极为平凡的语言中，蕴含了诗人对人生的理解、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领悟，读来既使人感到亲切，又发人深思。

(张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