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过马当》

徐凝

风波隐隐石苍苍，送客灵鸦拂去樯。

三月尽头云叶秀，小姑新着好衣裳。

马当山在今江西彭泽县东北的长江南岸，而小姑山则在彭泽县正北的长江北岸。从彭泽沿江东下，马当是第一个隘口。诗题为：“过马当”，是记他登舟启程的情景。

当高耸着桅樯的客船离开彭泽渡口时，诗人远望江面，只见风起波涌，水天相接，远远可见隐隐的苍苍石山，那就是马当山。船，就向着马当驶去。按船民习俗，船只启行时，为求一路安全，要祭祀水神。祭后开船，将祭品抛向水中，这时空中的乌鸦纷纷飞来接食，绕着船樯飞掠不已。它们像是代神受祀，所以人们称它们为灵鸦。在风波险恶、行舟不易的古代，看着灵鸦拂樯，也许会认为这是个好兆头，会升起福星高照的安全感。所以，诗里的这种描写，颇有风俗画的意味。

当诗人安下心来时，他会闲情逸致地欣赏风景。这时扑来眼底的，首先是江岸上暮春三月的一派芳草。那是云叶，正开着小白花，很繁盛。据沈括说，这就是七里香，其叶放在书中可以防蠹。江南这种草很多。小姑山上，云草特别茂盛，特别密集，星星点点，非常好看。小姑山又叫小孤山。现在小姑山开满了云草的白花，她真像一位青春少女，穿着漂亮的花衣裳呢！

这首小诗写得很平实，只不过写下了眼中所见的景致。不过三、四句把小姑山拟人化，却天真有趣，表达了诗人春日舟行愉快的心境，不失为一首好的纪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