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定风波 |
释义 | 定风波况周颐是论词名家,又是严于守律的词人。其论词有云: “词人愁而愈工。真正作手,不愁亦工,不俗故也。” (《蕙风词话》卷一) 他论词忌俗,作词亦力求避俗。 《定风波》是首情词,抒相思之情。其上片自首句起即连取 “兰因” 、“有情”、“水月镜花”等佛家语,以出世之词、写入世之情,韵味别具。“未问兰因已惘然,垂杨西北有情天”二句,已令读者知道在写离别。古人常以折杨寄托离情别意,“巫山巫峡长,垂杨复垂杨。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 (梁元帝萧绎 《折杨柳》 ),写得何等明白。手折垂杨,惘然失意之中,已知相恋一场,别后不免悲剧结局,无须再出口发问,更无须亦不便诉诸他人。“有情”固然堪慰,但承 “兰因”而来,分明是禅语,写来空灵飘逸,却又暗示感情无可安置,只能寄托于 “西北” “天”。第二句实际上是对第一句的补充,说明其悲剧在于: 相聚的愿望已无法实现于人世,细味当令人心碎。“水月镜花终幻迹,赢得,半生魂梦与缠绵”三句,从 “半生”一词看,是对以前相当长的一个阶段的回顾; 而且这一回顾是在有相当阅历之后进行的,以出世词表入世情便理顺自然。佛典有云: “处处化众生,犹如水中月。” ( 《佛氏通鉴》 ) 回顾中重温旧梦,旧梦中欢乐缠绵,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幻迹”而已。“半生”经历,“赢得”一场 “幻迹”,可悲可叹! 上片所言,归结到一点,就是一个 “幻”字。 上片已经道出半生恋情成幻迹,忘之不忍而不能,思之不得且更增痛苦。下片则进而申之: “户网游丝浑是罥,被锦方池岂无缘? ”思情如蛛丝层层缠绕,不得解脱,而 “被锦方池”犹在,时时触发春情。上片 “垂杨”点明事在春季,春思恼人,自然更在其他季节之上。“岂无缘”的 “缘”,字面上是指被之缘饰,却又暗合因缘,此一双关,正所谓冤家路狭,无处不聚首,恼人的春思是拂之不去的。“为有相思能驻景,消领,逢春惆怅似当年”。是传颂的相思名句。正因为相思情深,才能够留住往日聚会的情景,使 “幻迹”时时出现在眼前,但这欢聚之景,是由实而虚,由真而幻,慰藉无力,倍增悲伤。“驻景”的作用,只能给人 “惆怅”,如果说 “惆怅”也算是一种消受,这种消受,其实是一种折磨,是刺向受伤心灵的利刃。而且,正因为 “能驻景”,“逢春”便消受一次,年年 “逢春”,永无绝期。“似当年”意颇复杂,也许是指欢乐的当年 (那时预感结局不美) ,也许是幻迹初生的当年 (那时已深感离别之苦),也许是久经离异的某一年 (那时是苦海无涯,回头无望) ,而相思双方,则一如既往,情意绵绵,悠悠不断。短短三句,真个把离情别绪,写得淋漓尽致。下片便在上片 “幻”字的基础上,以大手笔写出入木三分的 “情”字。 “幻”由真情而至,真情又由 “幻”而显。《定风波》一词臻于此境,全在一 “真”字。“真”字是词骨。情真、景真、所作必佳。( 《蕙风词话》卷一)全词用语,亦颇注重雅洁含蓄,“寒酸语不可作,即愁苦之音亦以华贵出之”。 《定风波》 以禅语入、空灵洒脱; 词中有 “幻” (幻迹) ,有 “真” (真情),脱尽俗气,与以浅露浓艳为能的情词不可同日而语。论词强调不俗,作词力求不俗,身体力行,况氏在词学上追求理论与实践相一致的努力,风范可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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