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宋)周邦彦《玉楼春·桃溪不作从容住》原文赏析 |
释义 | (宋)周邦彦《玉楼春·桃溪不作从容住》原文赏析(宋)周邦彦 玉楼春·桃溪不作从容住 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藕绝来无续处。当时相候赤澜桥,今日独寻黄叶路。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粘地絮。 刘义庆《幽明录》记述的东汉刘晨、阮肇遇仙结合的爱情故事,成为诗词中常见的题材。周邦彦的这首词一开头所写的“桃溪”,即指刘、阮与仙女相遇之地,而其全篇所写则是“再到天台不复见仙子”的情景。但是,这首词并非如周济在《宋四家词选》中所评,“只赋天台事”;它是借这一故事来写或许是作者自己的一段失落的爱情。 杜甫的《存殁口号二首》以及后来黄庭坚仿其体所写的《病起荆江亭即事十首》之八,都以错综间隔的章法写一存一殁的友人。黄诗“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毫秦少游,正字不知温饱未,西风吹泪古藤州”,就是使第三句与第一句相承接,写存者,使第四句与第二句相承接,写殁者,使之错杂成篇。周邦彦的这首《玉楼春》词的上片也采用这一独特的布局,以第一句“桃溪不作从容住”与第三句“当时相候赤阑桥”写昔时情事,以第二句“秋藕绝来无续处”与第四句“今日独寻黄叶路”写今时光景,在章法上隔句钩连,以见作者在追昔抚今之际,昔与今在其心目中是往复盘旋、交错呈现的。 这首词共八句,作者用四个偶句写成。上片两个偶句都以一今一昔相对,使之两相映照。前一联偶句写的是李煜《浪淘沙》词中所说的“别时容易见时难”的悔恨。上句思昔,懊悔当年轻易相别;下句伤今,苦恨从此再难相逢。人往往在幸福中不知道珍惜幸福,留住幸福,而在幸福一去不复返后才深知藕断难续,悔恨莫及。这两句词表达的正是这一最大的人生遗憾。后一联偶句写的是唐婉《钗头凤》词中所说的“人成各,今非昨”的悲哀。以“今日”对“当时”,以“独寻”对“相候”、以“黄叶路”对“赤阑桥”,工整的对仗使今日这事、情、景与当时之事、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当时的欢乐来反衬今日的凄凉。念当时,相约相会在物色明媚的赤阑桥边,其情其景,犹在眼前;而今日,则踽踽凉凉,独自在风物萧瑟的黄叶路上空寻那已逝的岁月、如烟的往事,此情此景,又何以堪。 下片紧承上片末句,写“今日独寻”时的所见、所感。换头插入“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一联景语,对全词而言,似离实即,似断实连。这一联所写的暮霭沉沉、群峰无语、雁飞天际、夕阳欲敛之景,是那在黄叶路上独寻旧梦、空无所得之人极目远望时所见。而这一苍茫旷阔的境界,正与他的怅惘空虚的心情两相会合,两相诙洽。即景寓情,以景托情,与全词所述的情事融为一体。 结拍“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粘地絮”,这两句比语与上片次句的写法不同:后者是隐喻,只见喻体,不见本体;这两句是明喻,喻体是云与絮,本体则点明是人与情。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评这两句词说:“上言人不能留,下言情不能已,呆作两譬,别饶姿态,却不病其板,不疾其纤。此中消息难言。”其“消息”也许是:这一对比喻写其人虽去,此情难遣,而此情之难遣,正因其人之已去。上、下两句看似平列,实有因果关系暗相钩连,可以看作流水对,所以不觉其呆板。而且,联系上片的末句看,两句所写正是“今日独寻”的原因,也是“独寻”时的实感。这一联偶句还与上片后一联偶句相呼应,采用的也是对比手法:使作为喻体的被风吹散的入江之云与被雨淋湿的粘地之絮以及作为本体的已去之人与难遣之情,形成一去一留、变与不变的对比。而人事的变化无常与感情的执着不变,就产生了这首词所写的这一爱情悲剧。也许可以说,所有人间的爱情悲剧都由此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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