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哭曼卿 |
释义 | 哭曼卿
康定元年 (1040)春,苏舜钦由知长垣县迁大理评事监在京楼店务。回到汴京,他重逢了旧日的朋友石延年。石延年字曼卿,比舜钦年长十四岁,当时正为大理丞、秘阁校理。他不仅是一位著名的诗人和书法家,而且为人正直,政声卓著。舜钦对他十分仰慕,现在既为同僚,自然是倾心结交。加之舜钦“豪放,饮酒无算” (龚明之 《中吴纪闻》 ) ,曼卿亦 “好剧饮,大醉,颓然自放” (欧阳修 《石曼卿墓表》 ) ,二人可谓是气味相投,因此时相往还,感情亲密无间。可谁知这种亲密的交往才持续了短短一年,石延年突然病重身亡。好友的死,使诗人悲痛万分,他长歌当哭,写下了这首感情诚挚的哀歌。 当一个人突然听到他所亲近的人死去的噩耗时,往住不相信消息的真实,总是会发出惊疑的反问: “我前不久才与他见过面,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呢?”既而当他确信那人的确是死了时,便会忆起以往和他相处的时光,而痛悼从今以后再不能与他相会了。苏舜钦在写这首诗时,思想上大概就经历了一个这样的过程。诗的前十句,通过 “去年”和 “今年”的鲜明对比,把这种感情表达得十分充分。去年的欢会无涯,转眼之间变成了今年的恸哭致奠,对这突然的打击,诗人精神上实在接受不了。他的眼前,不断出现去年欢会时的一幅幅场景: 高歌长吟,插花对饮,沉醉君家,抵足而眠。这一切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今天他就突然辞我而去了?这里,诗人所追忆的“插花对饮”和 “醉眠君家”,可以说是表达两人关系的最典型事件,它们充分表现了二人的放荡无羁、不分彼此和亲密无间。对逝者的回忆,最能引起生者的悲哀。于是,诗人在回忆了过去一年的亲密交往之后,便将笔锋一转,使诗的气氛也随之陡然一变: “今年恸哭来致奠,忍欲出送攀魂车。”这里 “忍” 即 “强”,勉强的意思; “攀” 即 “引”,牵挽的意思。诗人此时是思极而悲,悲极而恸哭,勉强挣扎着要去牵挽魂车,为好友送葬。紧接下面,写郊野送葬时的情景: “春晖照眼一如昨,花已破蕾兰生芽,唯君颜色不复见,精魄飘忽随朝霞。”春晖,像去年一样照眼; 花蕾,似去年一样绽放,可是那与自己一起在花下对酌的良友呢? 泪眼朦胧中,诗人仿佛看见友人的精魄已化作一缕轻烟,随着明媚的朝霞冉冉升腾而去。春景依旧,而人面已非,对景怀人,诗人不禁哀痛欲绝! 这里诗人用“春晖照眼”句与首句的“春”相对,“花已破蕾”句与“百花”相对,而用七、八句与三、四句对照,使诗的气氛形成一种猝然的变化,把自己的悲情表露得十分充分。 接下来写送葬归来的情景。此时诗人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他茶饭不思,向隅孤坐,猛然间,墙上亡友的遗墨像一群翔集的暮鸦映入他的眼帘。望着亡友的遗作,诗人不免又是一阵酸楚,最后发出了 “呜呼死生遂相隔,使我双泪风中斜”的悲叹,在诗中用 “栖鸦”一词来赞美书法的灵动精妙,是比较常见的,如陆游《题庵壁》 诗中也有“黄纸栖鸦梦已空”的句子。但是“鸦”历来又都被视为不祥之物,因此这里用 “栖鸦”一词,除了褒美曼卿的书法而外,更主要的,还在于用之来衬托全诗的凄惨不祥的氛围。只有这样来理解,全诗的气氛才是协调的。 欧阳修称苏舜钦的诗“雄豪放肆” (《祭苏子美文》),这首诗一气贯注,率意直下,也确有这一特点。诗人把自己的满腹哀痛在诗中一泄而出,使全诗具有一种感人的力量,读来不禁为之感动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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