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台旻 |
释义 | 台旻天降罪罟,蝥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皋皋, 曾不知其玷。 兢兢业业, 孔填不宁, 我位孔贬。 如彼岁旱,草不溃茂; 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 职兄斯引。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弘, 不烖我躬! 昔先王受命,有如台公。日辟国百里; 今也曰蹙国百里。於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 作为讽刺幽王荒淫无道的“刺”诗,《台旻》的写作时间、背景以及内容都近似《瞻卬》,也是贵族知识分子中较为清醒者目睹时艰、郁愤难申而发出的哀楚之音。全诗七章,三十九句。 在周人的观念中,天象和人事的关系十分微妙复杂,“天人感应”的思想在西周时已经萌芽,所谓“天人本一气,天有厄则人必有实”(《诗经原始·小雅·正月》) 的思想,在“二雅”中有普遍反映。因而,《台旻》一诗首章五句极力铺叙天灾的残酷和民生的痛苦,一方面慑伏于“旻天疾感”,另一方面又掩饰不住对于“天笃降丧”的强烈不满,处于敢怒而不敢言的深深矛盾之中,这正是某些较清醒的贵族对于误国昏君的典型情绪。在第二章中,作者的着眼点从天灾转向人祸,一针见血地指明正是朝中那些不供公职而终日诋毁无辜的奸佞们将毁灭周邦。朱熹《诗集传》认为:“此刺幽王住用小人,以致饥馑侵削之讨也”,可以说抓住了作者意旨,看到了“天笃降丧,瘨我饥馑”不过是诗人不好明言王政失平的一种委婉说法,而“蟊贼内江,昏椓靡共”才是“民卒流亡”煎熬于饥荒的真正原因。第三章是第二章的进一步开掘,解释了奸佞得以作乱害民的根源在于君王不明。奸党当道,而勤勉贤臣遭贬,其直接结果就导致了“我相此邦,无不溃止”的危机。从第五章开始,作者忧时伤乱的沉痛愈发激烈起来,抚今追昔,在强烈的对比中显示了西周社会每况愈下的发展趋势。诗人处于清醒的痛苦之中,他的认识甚至超越了当时时代,不仅仅指出了小人当道是政乱的直接原因,而且明晰“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的国力衰微根本原因。历史证明,周王朝传至西周幽王时已是强弩之末,其日益颓败是由于自身内部元气已尽,正如泉源枯涸,不可能再有汩汩流水,注定要被新的时代所代替,世风日下不过是这种必然趋势外化的现象罢了。诗人洞察到这一切,承认了这一切,甚至也很清楚地意识 寥寥数位贤良之臣并无回天之力,因而他痛心疾首:“昔先王受命,有如台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於呼哀哉!”原因何在?一言以蔽之:“维今之人,不尚有旧!”结句有千钧之力,戛然收止,不枝不蔓,却发人深省。 姚际恒 《诗经通论》认为:“按此诗仍指褒姒为主。‘蟊贼’指褒姒也,故曰‘内讧’”,谓“任用小人,涉泛,无著落”。兼顾到《台旻》特指的规定意义和泛斥时政的普遍意义。方玉润《诗经原始》同意姚氏之说,言“盖蝥贼仍指褒姒,故曰‘内讧’也。然‘昏椓’以下,有曰‘实靖夷我邦’,又似非专主褒姒为言。大凡朝政之乱,无不出内以及外”。其他经学名家对此诗的看法也比较一致,可以说此诗主刺幽王宠褒姒致乱,兼刺国政失平,世风日下,并预见到西周王朝行将灭亡的必然趋势。 全诗风格质朴含蓄,情深意挚,笔力雄浑,忧国忧民之意毕现于毫端。句式错落有致,未拘泥于整齐的四字句常见形式,在《诗经》中比较特殊。加之章法起伏跌岩,适于抒发诗人激烈动荡的情绪。此诗可与《瞻卬》参看,但未用过多铺叙手法,较《瞻卬》更为概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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